众人心中一惊,赵桓对皇帝不敬也不是一日两日,如今竟公然诋毁皇帝庸俗,怎可狂妄至斯?
惠帝眉头轻皱,神色却淡淡,不予追究,“以皇弟看,谁家贵女合适?”
赵桓笑了笑,“谁家合适,自然由皇兄说了算。”
满朝上下皆知,赵梦含属意谢忱,谁敢同意这桩婚事,便是与赵桓作对,遂惠帝便是指了婚,那也是不敢嫁。
不嫁得罪皇帝,嫁了得罪赵桓,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得罪皇帝呢。
重臣皆瑟缩着,大气都不敢出,只怕皇帝点到自己贵女头上。
殿中一片寂静,明月垂眸不语,心像是被细密的针扎着一样的痛。
“谁都不合适!”温润的嗓音,带着冷意。
谢忱起身朝惠帝道:“满朝上下皆知,臣有一怪癖,怕是不能承皇上王爷美意了。”
桓王折扇一打,打趣起来,“自然是知晓,谢大人厌女嘛。”
谢忱上前躬身,“臣此症,由来已久,一旦有心仪臣女子靠近,便会厌恶不已。若王爷皇上执意赐婚,臣既伤了那女子的心,又辜负皇上与王爷一番心意。如此,也毁了那女子一生,怎可让皇上与王爷陷入不仁不义之中呢?”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谢忱抬眼看了看惠帝,又垂下眼眸。
朝下百官听此皆都私议起来,更有那心仪谢忱的姑娘,暗自垂泪。明月隐在袖口里的手握了又握,他果真不喜欢喜欢他的女人...
梁惠帝见此,有些无奈,“既如此,那便还是赏万两银吧。”
至于惠帝最后说了什么,明月再未听进去一个字,厌恶不已四个字像是刻在她的心头,小腹隐隐作痛起来,她抬首在众人中找到了柳玉凝,一个眼神交汇,柳玉凝便心领神会一般,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殿。
明月刚出了殿,柳玉凝便急急道:“月儿,你没事吧。”
明月靠在柳玉凝肩头好一会,濡湿了柳玉凝的肩膀,才缓过心绪来,“没事。”
柳玉凝道:“不哭不哭啊,我陪你坐一会吧,那殿里我们不回也罢。”
明月点点头。
谢忱刚在惠帝与桓王之间周旋一番,转身落座发现空空如也,又起身出了殿门去寻。
正看着两个姑娘在廊下坐在那处,才放心。
“靖彦。”
谢忱忽转身,便看到赵梦醉眼熏熏地含看着他。姣好的面容染上一抹红晕,更显娇憨艳丽。赵梦含的脸上满是委屈,双泪涟涟,“大人,为何不喜欢我。”
身体晃悠悠得像谢忱走去,谢忱冷声道:“你喝醉了,去找你的侍女吧。”
赵梦含撑着身子摇了摇头,“我没醉,没喝醉。”说着,便一头朝谢忱怀中倒去。
明月见此,再也不想再瞧下去,拉着柳玉凝走向别处,两人寻着躲在了园中的花枝下。谢忱远瞧见明月似脸色不佳,暗自担心,再抬头已不见了人影。
眼见赵梦含就要靠向谢忱胸怀,谢忱无奈伸出一只手,扣住赵梦含的肩膀,怒道,“郡主,请自重些。”
赵梦含委屈一般,“你既然如此厌我,那你走吧,走吧...”
谢忱听此,未在纠缠,冷着脸离开,朝明月离去的方向寻去。
赵梦含见谢忱离开,却是三分醉意,七分清醒,看着手里的香囊,笑了笑。
她拔出发钗,在那香囊上划了又划,只几下,便把那香囊划的粉碎,又被她厌弃的仍在了廊下的花盆中。
随后,赵梦含又将那发钗仔细地插回发间,理好衣裙,扮作微醺的模样回了殿。
谢忱找了明月一圈也未见人影,忽在那花盆中看见被划碎的香囊,他伸手向腰间一摸空空如也,他伸手从泥土中捡出那只香囊,忽想起赵梦含的那一撞,眼眸瞬间如寒气一般冷冽,迸发着无尽的恨意。
明月拉着柳玉凝再回到廊下时,便是见谢忱捏着被抓烂的香囊,眼神似一股要杀人的模样。
明月见此症愣在原地,你就这么讨厌吗?
再也不想其他,明月转身便要跑开。
“月儿。”柳玉凝急急地唤她,这一唤,才将谢忱从恨意中惊醒。
姑娘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