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的群英宴,一直开到深更半夜都未结束。
周瑜治军极严,今日好不容易送松开了口子,那诸将可不得放开了玩?
反观蒋干,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被一杯杯江东酒水灌的如鲠在喉……
蒋干一直熬到了深夜,最后实在憋不住了。
“公瑾,干不胜酒力,实在是撑不住了,且先告辞……”
周瑜邪魅一笑,色眯眯的看着蒋干:“久不与子翼同塌,今宵,当抵足而眠!”
“如何?”
蒋干懵了,非要抵足而眠?
怪不得刚一见周郎的时候,周公瑾就说什么忘不了子翼兄当年抵足而眠的情义……
说罢,周公瑾一挥大手,江东诸将纷纷退却,群英宴终于散了。
然后也不管蒋干乐不乐意,同不同意,是否有意,周公瑾就佯作大醉之状,把蒋干拉进了自己的帐篷……
……
蒋干开始还挺紧张。
万万没有想到,周瑜一进营帐就能开始呕吐,异味冲鼻。
把蒋干给熏的不要不要的,他怎么能睡得着……
转头过来,周公瑾已然四角朝天的呼呼大睡。
蒋干恨不得即刻离开此处,可见外面士卒林立,一时又胆怯了下来。
大都督要和他抵足而眠,整个江东的诸多将领和许多士兵都听到了,他现在跑出去什么意思?
打眼看了看昏睡当中的周公瑾,蒋干挨着床边,悄咪咪的躺了下来……
然而蒋干心中有事,周公瑾又呼噜如雷霆,比之年少时还要大作。
果然,周公瑾已不复昔日同窗时的少年!
蒋子翼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就连整个江东大营,都已经是一片寂静。
蒋干实在是难以入睡,他心道:“想吾已经在曹丞相面前夸下海口,两手空空而回,怕是要遭曹营无数人耻笑……”
“唉!话不当说太满,如今真是骑虎难下,进不得,退又难!”
哭死冥想之际,突然看到了周瑜公案的竹简帛书,当下有了主意。
“此为周公瑾亲帐,他为江东大都督,统管江东所有兵马,这其中说不定就有一些至关重要的机密。”
“若能寻得一二,也不算空手而归……”
想到这里,蒋干当即悄咪咪的从床爬起,来到周瑜的书案前。
“公瑾啊公瑾,你既然不愿跟我回曹营,我也不能空手而归吧……”
蒋干心里嘀咕着,开始蹑手蹑脚的翻看,好歹搞点情报回去,也好给曹老板一个交代。
只见那书案之,堆这一卷文书,皆是往来书信。
蒋干翻着,翻着,突然怔住……
此时他手的这封书信,赫然写着蔡瑁张允的大名。
“呀!”蒋干心惊的同时,又在狂喜。
“真是想不到,掌管十万荆州水师的蔡瑁张允二人,竟然与周瑜有秘密往来!如此也好,送我一份泼天功劳!”
急急忙忙的蒋干,直接把书信拿出来观阅。
“这,这,这!!”
“蔡瑁张允二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蔡瑁张允二人居然要造反,正准备刺杀曹丞相,事后江东助蔡瑁为荆州之主……,蔡瑁张允,真是首鼠两端,毫无气节的小人!”
环顾左右,蒋大聪明发现并没有人,且周瑜还在呼呼大睡,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当即把书信藏在了衣内。
然后又准备去翻看其他信件……
忽然,周瑜翻了个神。
蒋干吓的脸色惨白,浑身都忍不住哆嗦,慌忙灭灯床……
蒋大聪明刚躺下不久,心想:“有蔡瑁张允二人私通江东的信件在手,丞相定会对我大加封赏。”
蒋干已经信了,蔡瑁张允在私通江东!
可周瑜不知道蒋干这么好忽悠,毕竟当年同窗之时都还是少年,都好忽悠。
他不会想到这么多人年蒋干除了辩论一日千里,成了曹营之内第一大喷子外,在无进步……
只听周瑜呓语道:“子翼,吾数日之内,教你看曹贼之首。”
蒋干浑身都在发颤。
“哎呀,不好,若不能尽快把信件送回去,只恐曹丞相有性命之忧啊!”
曹阿瞒死翘翘了,谁给他封赏?
自己这边好不容易才偷来一封信件……
一声呓语是不够的,周瑜对蒋干的印象永远停留在当年那个少年,雄辩之时,那真是光彩夺目的少年啊!
所以他又说了第二句:“子翼,且住,教你看曹贼之首……”
蒋干来精神了,放开胆子悄悄靠去,想问详情。
然并卵周瑜又开始了鼾声如雷,再也不说话了。
至四更之时,忽有军士入帐。
蒋干赶紧装作酣睡,他开始了自以为是的偷听……
“大都督醒否?”
“大都督,有要事禀报!”
周瑜:“啊!何人睡在榻?!”
军士:“昨日酒宴之后,大都督请蒋干同榻而眠,怎已忘记?”
周瑜:“唉!平日从未酒醉,昨晚贪杯往忘事,也不知酒后,梦中可曾说过什么。”
军士小声道:“江北有人至此。”
周瑜:“子翼兄,子翼兄!”
脚步声渐渐远去……
虽说蒋干已经确信无疑,但是周瑜生怕蒋干脑瓜子和他的嘴皮子一样厉害,特意又加了场戏。
蒋干忙起床偷听,只听道:
“有何要事?”
“蔡,张二位都督……”
“眼下急切,不得下手……”
“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