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曹真感受相同的是,司马懿也没有想到曹睿的病情恶化的如此之快,自己在出征上庸前,还曾见过,那时不说意气风发,也是面色红润,身体健康,怎么不过两个月就成这幅病恹恹的样子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两位臣子的目光,曹睿别扭地笑了笑,说道:“两位不必担忧,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几年孤不会有事的。”
曹真。司马懿连忙说了几句陛下春秋正盛的客套话。曹睿挥了挥手,制止住了他们,进入了今天的正题,说道:“大司马去世后,两位认为谁能接替他的职务?”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早有定论,朝堂内外一致认为只有贾逵能接过大旗,安抚淮南。于是两人也不犹豫,曹真是宗室,官阶又在司马懿之上,于是先说道:“贾梁道治政有方,果敢刚毅,恩威并重,今日又立下大功,或可主政一方。”
司马懿也在旁边应和,曹睿点了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下太多功夫。
“大司马临终前曾上表劝谏,希望朝廷不要再纠结于南方,反而要以雍凉为重,两位都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对国家作出过贡献的忠良之辈,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曹真显然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并未太过犹豫,便将自己想法和盘托出,说道:“大司马所言甚是,只不过,在解决雍凉之前,臣认为辽东或有反复。”
曹睿显然没料到曹真有此一说,连忙问道:“大将军这是何意,公孙渊今年夺其叔公孙恭位,正是新旧交替之时,怎会贸然发动战争。”
曹真摇摇头,说道:“辽东本就摇摆不定,不是真心归附,早就有僭越的心思,如今看我大魏接连小挫,即便公孙渊本人没有想法,但恐怕也会被群臣簇拥,不得已而为之,况且他不是向来与孙权交好吗。因此,依臣之愚见,公孙渊必定有所动作,在用兵雍凉前,不得不防,以免后院生火,徒劳无功。”
司马懿倒是未想到这点,此刻听闻曹真的话,却觉得颇有道理,便建议道:“不妨先行准备军用物资,囤积粮草,对外只是宣称为雍凉所用,等辽东生变,臣愿率军外连鲜卑,东征公孙氏。”
曹睿点点头,说会将此事放到明天朝堂上去讨论,说罢,便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到面色涨红,气喘吁吁,旁边的小太监连忙端来药汤,服侍曹睿喝下。曹真等见状也不再多等,起身便告辞离开了。
只是这一转身,司马懿就不禁想道:文皇帝寿不过三九,如今陛下不过二十二岁,便身体羸弱成这个样子,难道民间传言是真的,或者说武皇帝多次死里逃生真的是把曹氏气运都用光了?那岂不是汉末乱世将重现,或许,,或许我司马家也会登上那权利的宝座。想到这里,司马懿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他慌忙意识到这是在宫廷之中,于是假装正了正帽冠,顺便瞧了瞧旁边的曹真,幸好他并未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曹真此时正在狠狠盯着桌子上的一件翡翠饰品,品相极好,苍翠欲滴,一看就价值不菲,只是文皇帝在世时,这书房何曾有过这种物件!
二人出宫后,曹真奔向曹休府衙,去吊唁这位族弟,不必多说。倒是司马懿到得府中,连忙将发妻张春华、长子司马师唤来商讨大事,见到自己至亲之人,司马懿便将自己白日里所思所想如实相告。
二人听完后,大惊失色,即便身处密室,也不由自主地向后看去,毕竟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司马师不愧是闻名洛阳的俊杰,惊诧片刻后,就冷静下来,细细思考后说道:“父亲所言有理,但若曹睿不死或者继任者是长君的话,此事绝难办成。此刻还是韬光养晦,静观其变,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司马懿老谋深算,又岂会不知其中道理,对长子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仅你我三人知晓,连子上都不可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