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朝鲜国君臣还是满脸的笑意,但是后面就有些不对了,李瑈面色铁青,自己都这般好生招待了,此人怎么还如此不给脸面,压着怒气道:“上使大人,此话又是从何说起呀!小王历年进贡不绝,上寿献瑞等事也不曾有差错,不知几时失却君臣之义?”
“迩年女真为乱,尤以建州三卫为甚,而今我大明天子举兵灭之,却是自其族内搜出朝鲜的任命书。难不成,是你们唆使女真为乱的吗?”
李瑈不慌不乱,起手朝徐有贞道:“上使大人明鉴,小国虽是地狭民寡,却也是通晓四书五经,熟知忠孝之人。历年奉上国如父,绝不敢有这等悖逆事,还望上使大人明查。那任命书绝对是小人陷害,构害我等。不信的话可取出一观。”
朝鲜群臣纷纷言是,和李瑈不一样,绝大多数朝鲜臣子是不打算同大明开战的,甚至也是不敢想象的。千年奉行事大主义,凡是违背这一条的早已灭国了。
“哼,”徐有贞嗤笑一声,自袖中抽出一张白纸道:“那任命书上有朝鲜国主的大印,国王若是觉得有小人陷害,不如在这张白纸上盖个印,而后比对印玺图章如何。”
“朝鲜国王印玺,可是出自大明工匠之手呀!有什么可比对的。”有臣子絮叨着,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朝鲜作为藩属国,包括历法在内的很多物品都是大明这边赐予的。
徐有贞眉头微皱,“国主难不成觉得董山请了宫中专门看守的工匠打造印玺来,刻意构陷您吗?”
“不敢,只是小王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从不曾赐予董山这帮乱臣贼子任何文书,从无任何瓜葛。”李瑈的态度非常坚决,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
“嘿嘿,国主此话骗得了众臣,可是骗不了我大明天子。女真降人指认的可有不少,一个是诬陷,所有人都是诬陷吗?”
“那小王就不知道了。”李瑈神色清冷,哪里还有开始的谦卑模样。
“这就是国主的回答吗?某明白了,这就回去禀报天子。”说罢,徐有贞作怒色,挥袖起身就准备离去。
李瑈澹然处之,一点挽留的姿态都没有,这可吓住了朝鲜国的其他臣子,这一刻至少有一半的人起身挽留徐有贞,表明这是误会,希望上使不要生气。
同时,这帮人又朝李瑈使眼色,让国王挽留上使。
一帮吃里扒外的东西,李瑈心中暗恨,不过眼下迫不得已出口道:“那文书一事,绝对是有误会,还望上使稍待几日,小王一定给上使一个交代。”
徐有贞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不过语气依旧生硬道:“那就有劳国主了,可要好好查查才是,某还等着回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