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这里守陵,最简单的情况,也必须完成迎神(通过四拜)、献爵(叁献、)、辞神(四拜)、饮福散胙的仪程,好处是不需要沐浴熏香斋戒三日,但仪式的举行必须在日出之前开始。
至于魏徵提及明日,不是他不懂礼制,而是想提点他不要意气用事。陷地为池这个突发事件,定然会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地想要拖下几个人让位置,若是再能给东宫泼上几盆黑狗血,那就更是大赚特赚。
他回去早了只会坏事,毕竟那些人都知道,胡说八道的结果,极有可能会被他扔进兴道坊那个新池子里。理由还会特别伟光正,请他们进去一探究竟,看看是否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又或者是否有怪兽出没,进而威胁到朱雀门的安危。
只要他不出现,李二凤没回来,他们就还是那句老话拥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们总是那么普通还自信地认为,他们才是力挽狂澜地时代弄潮鹅,鹅鹅鹅~
褚遂良只是想要尽快完成太子和政事堂安排的任务,不代表他没有足够的正治警惕性,从魏徵和李元婴的眉眼官司之间,他看出来了事情的蹊跷之处。
沉吟片刻之后,轻声建言道:“滕王虽然守陵期间未沾不洁之物,但是致斋一日还是不好省略的,否则有不敬先帝之嫌,陛下也会问责。明日致斋,后日祭祀守夜,第三日回去比较稳妥。”
消息传到云南道,陛下还需要安排那里事务,再加上回程的时间,差不多需要十日左右。有房玄龄和李世积坐镇长安城,又有袁天罡和韦归藏襄助,殿下那里定然不会方寸大乱,进退失据。
事缓则圆,急难成效,且事成往往需要以正合,以奇胜,而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滕王的行事风格属于奇那一挂,乱极而治方见大效。
“那就按登善说的安排。”李元婴直接拍板决定道。“张舍人,派人回城送消息给房相,将我们的行程告知于他。”
“喏。”张大安忙放下茶叶罐,起身应道,快步离开去安排相应事宜。
褚遂良:“……”
合着不论在哪,他都是背锅顶缸的那个倒霉蛋?!
“有劳褚尚书与献陵令准备后日祭祀诸典。”魏徵笑呵呵地开口送客,褚遂良不是不聪明,而是有点脱线不灵光,他当起居郎的时间,正是滕王做让人头疼的那段时间,竟然还一头扎过来……
……就算事发突然,被人有心算无心,也只能说他反应迟缓,若是想要落个善终,最好焊死在礼部尚书的位置,千万不要去接手吏部、民部、刑部又或者工部等事繁任难的位置。
褚遂良愣了下,忙起身拱手一礼,快步离开厅堂之后,无奈摇头苦笑:是时候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