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婵的态度很合作：“那只鹦鹉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江采薇身上为什么会有阴阳家的标记。”

孙落雪又等了一会，见没有下文，问道：“然后呢？”

张婵耸耸肩：“没有然后了。”

孙落雪睁大眼睛：“也就是说其他的——”

“都是我干的。”

张婵来秦宫的时候正赶上端午，端午在秦宫不是节日，但五月初五撒雄黄驱蛇祈福的习俗还是有的。很容易地弄到雄黄，磨成粉。

今早把雄黄粉全撒在帘子下面的银叶菊里，银叶菊是灰白色的，谁也看不出来。

至于帘子上的阴阳家图案，用的是混了石灰粉的淀粉糊，今天早上她只需要在开始尸检的时候，把一只半着的火折子塞进草丛里，就大功告成了。

张婵知道，最好的文字是用鲜血写成的，一场血光之灾就是阴阳家最好的出场秀。

孙落雪半信半疑：“但是你不可能把符画上帘子，同时又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说的没错，宵禁之后每条走廊上都有查夜的人，所有起夜的家人子都会被登记。

当然，对于会影遁术的人来说，黑夜中没有阻碍。

张婵眨眨眼：“那就把这件事排除，说你不知道。”

孙落雪不解：“什么意思？跟谁说？”

“丽妃啊。”张婵一脸的理所当然。

看孙落雪还是不开窍，张婵唇角一勾摇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那种朦胧想明白但又不清晰的感觉：“你是说——”

张婵语气轻松：“我知道你是丽妃的人，是通过吴嬷嬷接上头的吧？她提点你了？”

“你——”

“想成为心腹，忠心、懂事当然是首要条件，剩下的还要靠能力。”张婵笑问：“难道这件案子不是由你独立完成的吗？”

孙落雪不说话，张婵继续劝道：“我依附于华阳太后，而你投靠丽妃，你在丽妃面前得势，我也有个照应。这个人情，你接不接？”

孙落雪犹豫一下，还是收了这个人情：“你在华阳宫一切小心。”

“你也是。”

虽然同是宫女，华阳宫的条件要明显高于永巷。第一个好处就是从永巷的六人间，搬到华阳宫的三人间。

华阳宫有独立的膳房，不是宫妃的“小灶”，而是一个DIY御膳房。华阳太后喜欢美食，又重视养生，每顿十二道菜，各吃一两口，剩的分下去。所以相比其他宫，华阳宫的伙食平均高一档。作为一只资深吃货，张婵对这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当然，也不是事事遂心的。

华阳宫是秦孝文王为当时的华阳夫人营建，历经三代，有着明确的等级和分工。张婵虽然是华阳太后亲口调来的，但也必须从小宫女做起。不仅很难接触华阳太后，而且上面派下来的还都是挑水、劈柴、打扫这样的重活儿。

张婵十岁，而且有气虚的体质，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回去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