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似乎明白的有些晚了。大众脸感到一阵头重脚轻，随后便从扶栏栽进了泗河里。在坠河的一瞬间，过去的一生仿佛走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终点的画面落在了八爷的交代和那具死尸上。突然，大众脸全都想通了：“八爷还是那个八爷。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的八爷。为了杜绝后患不留余地的八爷。八爷狗狠，够绝……我菅世坚永远都成了不了八爷，洪社不会再有新的八爷了……”

泗河边路人见到有人落水，大喊道：“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有会水的吗？……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亦有热心人不顾此时河水的刺骨寒冷，剥了衣服就往河里扎。他们只管救人，他们不知道的是，虽然落水不久，但是此时的菅世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这个一辈子活在人群之中的人，努力地大众化，尽己所能让自己影藏在芸芸众生里，让大伙儿尽可能地不注意到他。

如今菅世坚真的做到了，甚至连菅世坚这个名字很快就再也不会被提起，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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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我们为什么这次走货不进城？”伙计问到。

“我们要赶着去京师，没空在惠阳港久留。”掌柜的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留在惠阳港交割。您和大部队去京师不就行了。”伙计建议道。

“这鸟的翅膀硬了，就想去单飞了。人的脚掌实了呢，就想去单干了，是不是？”掌柜的问到。

“不不不，掌柜的。我家三代都是您这儿的长工，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哪有这份心思啊……您多虑了。我是想……”伙计连忙摆手解释道。

“但愿是我多虑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到后面去看看，车队有没有跟上吧。”掌柜的吩咐道。

“好嘞，我这就过去看看。”伙计说着就跳下了驴车，跑到队尾去了。

“我何曾想在城外安息啊……只是这一切不由我说得算啊！”掌柜的看着跑远的伙计心想，随后就看到了一个劲装打扮的镖师。

这伙镖师是出发之后主动找上门护镖的，一般他们只找相熟的镖局。但这次却雇佣了这家半路上主动找上门来的镖局。很多人都表示想不通，但是掌柜的一锤定音，其他人也没有质疑的份。

只有掌柜的自己清楚，这些镖师找上来的时候，还带来他儿子的贴身配饰，并且带话必须按他们说得做。只要听话，这一趟下来钱货两清各不相欠，若是不听话，或是阳奉阴违。违反一次就会带一个他儿子的零件过来。

掌柜的刚才故意提高声音说话，既是为了教训伙计，也是故意说给那个坐在货堆顶上瞭望的镖师听的。以示自己绝只是表面的曲意逢迎，是真心在照章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