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伸出手,轻轻覆在我的头顶,然后低声念诵了几句经咒。
他念得并不长,很快就念完了,然后拿开手转头对大伟说了句话。
“你先把法钉摘下来,我帮你拿着。”大伟翻译道。
我一愣,有些迟疑地取下法钉交给他,细声问:“他怎么不给我戴那个头盔啊?直接灌?”
大伟无奈地笑笑,替我整理了一下乱了的发顶,对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缩了缩脖子,又看向鲁士皮姆力。
他笑看着我,眼神说不出来的亲切,从旁边取过那顶怪帽子,在手上掂了掂,又对我说了句什么。
“他说,这个有点沉,让你忍一下。”大伟又在旁低声翻译。
我点点头,客气地说没事,让他尽管往我头上扣。
反正跪都跪这儿了,我也不能临场说不做,既然要做,那就无需矫情。
于是鲁士皮姆力就将那顶怪帽子慢慢地从我头顶戴下。
帽子的重量比我想象中轻了很多,不过眼前瞬间被黑暗笼罩,又有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香味侵入鼻间,令我霎时头昏脑涨。
他没有用圣洒抽打我的后背,而是轻轻的在我肩膀上掸着。
耳边听着他念诵经咒的声音,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脑子里就开始乱转。
这头盔这么多人戴,他难道都不消毒的吗?
这位鲁士到底多大年纪啊?
他挂在树上的时候是正着挂还是倒着挂呢?
他胳膊上那些疤痕,该不会都是自己戳出来的吧?
忽然,鼻子就像被人用羽毛轻轻搔过似的,我一个接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随着鼻涕而出的还有我的眼泪,那种无关情绪,只鼻间发酸的生理反应让我的泪水喷涌而出。
逐渐地,我的身体也有了奇怪的感受,浑身的肌肉都酸的厉害,就好像从不锻炼的人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似的。
非常难受,不是疼,而是那种说不上来,难以言喻的难受。
连打了十好几个喷嚏,我这才勉强缓过来,只是眼前的黑暗中突然就闪现出了好多好多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张,是李颖那张满是黑红色血窟窿的脸,他们都在对我说着同样的一句话,“是你害的我,是你害的。”
我吓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就想脱下那顶帽子,可是我的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我埋下头使劲儿摇晃,想要把那顶帽子甩下来,可它还是牢牢地套在我的头上,而且比刚戴上时沉了好多,像是从铁变成了金,压得我连气都喘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