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谷时，自欺欺人的想，反正都要死了，为何不与她死在一起。

可进谷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即便他没有肝毒缠身，他也依旧会义无反顾的进无归谷。

“皎皎。”

他突然在她的耳边呢喃。

燕皎皎皱眉看向他。

他看不见，却能察觉到。

他笑。

他心底，她有多重，他尚且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看重的东西，他心悦的人，不择手段也要留在身边。

如此一想，他想，他对她的那一份心悦应该还不够重，否则以他的性子，知道自己得了肝毒之症，他必会染给她，让她与他生死一起，福祸与共。

可他，却放了她，与她和离。

他想，是不是她在他的心底还不够重？

否则，当初为何会放开她？

他轻轻的笑了笑，若是现在呢？

若是现在，若他们没有和离，他还会推开她吗？

答案依旧如此。

因为，在最初，只是喜欢她时，他是不忍牵累她。

如今，发现心悦她时，他是舍不得连累她。

“皎皎，我不后悔。”

燕皎皎的眉头锁得很紧，“沈书衍，你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呢！”

“少在那里亲亲我我，赶紧来帮忙。”

年心跟寇熙朝下了马，看着燕皎皎，年心道：“我看你处理野兔挺有一套，杀马这事不如也交给你？”

燕皎皎不再看沈书衍，对着年心扬着下巴，“你男人是个中高手，我也是跟他学的。”

在那日早上燕皎皎看到寇熙朝跟年心的亲密后，燕皎皎跟年心说话提到寇熙朝时，皆是用“你男人”来称呼，年心跟寇熙朝一开始不太自在，后来竟也习惯了。

寇熙朝一扫端坐在燕皎皎身后的沈书衍，在靴子里拿出一柄匕首来，看了马一眼，然后匕首出手。

“轰”的一声，马匹重重的倒地。

燕皎皎跟年心抿紧了唇。

寇熙朝出手快狠准，那马死得很快，并无一丝痛苦。

他蹲下便要开始处理马的尸体，年心跟燕皎皎齐齐的扭头。

听着耳边的动静，年心看了面色从容的沈书衍一眼，道：“书衍去帮帮寇熙朝吧。”

燕皎皎再次回头看向沈书衍。

沈书衍微微一笑：“只怕我帮不了。”

燕皎皎跟年心同时一愣。

燕皎皎问：“为什么？”

忙碌中的寇熙朝抬头道：“若我没猜错，他的眼睛应该是看不见了。”

年心大惊：“怎么会？”

燕皎皎则是看着沈书衍，轻轻抬手在沈书衍的眼前晃了晃。

沈书衍轻声道：“皎皎，我看不见，但是听得到你在用手试探我的眼睛。”

燕皎皎沉默着。

寇熙朝看了一眼燕皎皎，道：“有些人长时间看雪，眼睛会有短暂失明，这并不奇怪，把眼睛闭上，缓过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