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楚浩然还在回味徐辉刚刚所吟的诗句。
齐王心性玩耍,自小便被封了齐王,既没习过帝王之术,又没研习过诗词。但是这首诗词,他却是听进去了!身为皇家,他既有故国之情,自小在宫内长大,一想到宫阙万间都做了土,也心中难受,一想到那些行走于闹市的平民百姓,成了流民,更是悲从中来。
看着流泪的齐王,徐辉对这位年少烂漫的齐王却生出许多好感。他没有这个时代的迂腐之气,受儒学影响不大,没有尊卑与贵贱的认知,身上有的是难得的天性。徐辉从他身上看到了纯粹与热血。徐辉知道,皇上子嗣不多,太子被俘,齐王很可能会成为继承人,徐辉很希望这个孩子一直保留这份简单的热忱,不被封建思想所染。
“我也是一些侧影之心罢了,我相信任谁见了活条条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都会生出慈悲心来。”楚浩然叹了一口气道。他也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成为至高无上的那位,可是他也知道,天子爱民,光有爱民之心没用,还要有爱民之能力。
南渡时,江边所拥者流民无数,可是自己所能渡者几何?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留在岸边失望,失落,绝望的眼神。自己无能为力。
马老二还在绘声绘色的讲那些可歌可泣的战事,唾沫横飞,指点江山,众人听的热情高涨。只有徐辉和楚浩然,两人却是陷入了沉默。
晚上的时候,徐辉刚想睡下,却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敲门声两下轻一下重,很有节奏,很有礼貌,一听就不是马老二那帮粗汉子。
“徐爷,您挪挪步,在下有一喜事寻徐爷!”
徐辉披着衣服起来开门,发现这位精瘦的中年人,正露出他标志性得微笑,手上捧着一张红色的帖子。
“徐先生,后天便是元宵。我家王爷请徐先生驾临朝晞诗会!”张爷双手拖着烫金的红色请帖,一脸恭敬!
这方请帖是朝晞诗会的入场券,在金陵城内价值万金,不只是让无数才子梦寐以求,也让无数江南名商趋之若鹜。谁不想在朝晞诗会上与靖王爷博个一面之缘,即便是在朝晞诗会上博不到什么好名次,但是去过朝晞诗会,做过靖王爷的座上宾,那也够在秦淮河里吹嘘好几年的!
徐辉看着张爷手里的烫金请帖,皱了皱眉头,说:“我现在还是刑部大牢的犯人,也能去得?再说,这是文人才子的聚会,我去瞎凑什么劲?”
张爷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这方请帖拒之门外,换做常人,那肯定是要焚香沐浴,甚至恨不得把请帖拿去中堂上个三炷香。
“徐爷,我家王爷说您去得,您就一定去得!”张爷恭敬道。“还有,这次王爷不仅请了您,还有您隔壁的单小姐!”张爷眼睛撇了撇隔壁,说道。
单玉的底细早被靖王摸了个底朝天,靖王一直想把手伸到兵部,奈何军中的那些大老粗对他的贤名不太感冒,一直无所进展。这单玉是单雄的女儿,听说单雄还为了这个女儿,去求过大将军韩磊。单雄在军中资历甚高,这种机会,靖王当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