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上的红灯笼都在自己转动,一圈又一圈,尘浩不以为意,飞快绕着长廊行走。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魁梧的身形,尘浩看的分明,是那长角汉子,此时他正垂着脑袋,坐在长廊的尽头。
他的身上有许多伤痕,胸腔上的窟窿已经变成了孔洞,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浆。
“没死吗?”尘浩有些诧异。
尘浩小心翼翼,慢慢的向前靠去,长角汉子仿佛一直没有发现,一直背对而坐,尘浩走到他身后时,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果然没死……”尘浩松了口气。
这是,汉子突然抬起头来,吓得尘浩汗毛倒竖,神魂皆惊!
他的头颅是一盏红彤彤的灯笼!
那红灯笼占据了原本头颅该有的位置,它缓缓的在脖颈上转了半圈,尘浩才看见,那灯笼上长着一双眼睛,正冲着他笑!
诡异至极的笑!
尘浩忽然听见身后有碰撞声,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长廊上悬浮着密密麻麻的红灯笼,正冲着他笑!
它们一路跟在他身后!
尘浩面色发紫,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些灯笼晃晃悠悠,将他围在长廊里,尘浩才想起来,原来不是晚风吹动灯笼,而是它们自己在动!
“有果果……”
“没果果……”
那些灯笼自言自语,仿佛是在争吵。
尘浩额头冷汗下来,原来那些童谣也是灯笼唱出来的!
突然,骨碌碌一声响,一颗血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到尘浩脚下,尘浩一看,那头颅被啃的面目全非,头上有两个断角的痕迹,应当是那长角汉子的头颅。
“红果果!”
“红果果!”
那些灯笼竟然都尖叫起来,一窝蜂的向头颅扑下,尘浩这才发现,那些灯笼的底部是一张张狰狞的巨口。
尘浩被红灯笼淹没,一颗破烂的头颅在狭小的空间里滚来滚去,灯笼们狂叫着互相争抢,一片混乱。
尘浩从灯笼堆里爬了出来,那些灯笼仿佛没有看见,这让尘浩想起师傅说过的话,‘可昼穿白袍,与光同曦,光芒广大,可夜穿黑袍,与夜同晦,鬼神莫觉。’
夜穿黑袍,与夜同晦,鬼神莫觉!
尘浩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灯笼互相追逐那颗残破的头颅,他的心底慢慢的有杀意在滋生,想要上去将这些灯笼拆的稀烂。
这缕杀意,如同一颗种子,长在他的道心上,难以抹去。
或许,这颗种子原本就有。
那些灯笼争了片刻,将那颗头颅吃的粉粉碎,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那些吃了头颅血肉的灯笼突然上下蹦跳起来,蹦蹦跳跳,围成一圈,高唱道:
“吃果果,果吃了,断桥开,蹦蹦跳跳见森穷……”
它们的歌谣声越来越高,那些没吃过头颅血肉的灯笼忽然灯火熄灭,倒在地上,阴风吹起,骨碌碌满地乱滚。
那些蹦蹦跳跳的灯笼面前忽然出现一座幽深的门户,如同一个深邃的洞穴,阴森森的光从洞穴里透露出来。
那些灯笼蹦蹦跳跳的,排成长队往门户中走去,一跳进去,就消失不见。
就像一条灯火长龙,忽然就凭空断去。
尘浩心中杀意涌动,默默跟在后头,他从门户往里望了一眼,门户后是一座残破的石桥,十分的道路有九分是断去的。
尘浩最后一个迈步走入门户,那些灯笼晃晃悠悠,飘浮在断桥上,井井有条,很有秩序。
如同在断桥上搭了座灯桥。
断桥延伸出许远,灯桥也延伸出许远,尘浩隐隐能看见尽头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他踩在那些灯笼上,如同踩着过河的石子,向断桥尽头走去。
这些原本安静下来的灯笼又热闹起来。
“有果果……”
“没果果……”
――――――――――――――――――――――――状态差,理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