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苦拼杀,只是为了挣得一个男爵的爵位,哪怕没有封地也行,可是眼前的佩特尔男爵,一个丢失领地的流亡贵族,没有给郁金香领立下半点功劳,就当上了镇长,有了伯爵大人赏赐的爵位。
虽然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这是个人生下来就已经决定了命运的年代,就算那些贵族丢了领地,也比他们这些农奴出身的高上一等,农奴一辈子能当上勋爵骑士就已经到头了。
贵族的姓氏无论多么简单荒唐可笑,都代表着一段不屈的故事,曾经这个贵族的祖先,去荒野,与野兽争抢土地,砍树,开荒,最后开辟出一个人类的居住地,为了标榜自己对这块土地的占有权,他随意起了个名字,可能是一朵野花,一匹野马的名字。
这个人是可敬的,死在开垦领地的人数不胜数,他们都为扩大人类的生存空间做出了贡献。自然而然地这个姓氏就会给他的子孙后代带来很多东西,就算以后领地失去,相比农奴,他们有更多的机会,他们的姓氏就是一个入场券,一个成为贵族的门槛。
看着眼前惊慌失措,胆小如鼠的佩特尔男爵,哈迪叹了一口气,说道:“投降吧。”
仿佛一瞬间,哈迪的背佝偻了一些,向欧斯曼投降还情有可原,但是欧斯曼输了瞬间就向夏尔男爵投降。他此生再也没有机会成为男爵,可能接下来的三代人都像他一样,才可能有机会实现逆袭,从而开辟一个家族。
可能越是越少什么,就越看重什么,想要成为贵族的哈迪十分看重自己的形象,但现在他再也没有机会了,或许说他本来就没有机会,只不过他自己欺骗了他自己。
佩特尔男爵可不会没有心思猜测哈迪骑士长的多愁善感,谄媚的说道:“要不我们欧斯曼骑士长请回来,这样一来,我们也能好好地保护他。”
佩特尔男爵实在是被夏尔吓怕了,杀了吉勒斯男爵一家还不够,还烧死一千多人,如果心情不高兴,想到他们向欧斯曼投降,再顺手杀了他们全家。
哈迪暗叹了一声,就这一手,他这辈子也学不来,他如同一个小孩想要融进大人的社会,自然显得十分拙劣,他这一辈子的征战,只学会了一件事,杀人。
哈迪亲自带队,在鲜花小镇左边的一条小道等到了欧斯曼骑士长。欧斯曼抬眼望去,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可不会觉得哈迪是送他回富森小镇的。
欧斯曼看向哈迪,脸上纵横的疤痕,如同一条条蜈蚣盘踞来脸上,粗犷的皮肤,硕大的毛孔,杂乱的胡须围住了下巴,欧斯曼和他注视片刻,便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是在忍受不了那锐利的目光,和那如同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
欧斯曼抢先开口,仿佛是在掩饰心中的不安,“不知道哈迪骑士长来这里干嘛,难不成前几天刚向我投降,见我败了就向夏尔男爵投降。”
这时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战马仿佛受惊了一样,前脚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欧斯曼伸手接过一片落叶,继续道:“就像着秋风的落叶,随风飘荡,没有根,美德是贵族的根,所以他们像大树一样,扎根大地,能挺过四季,无论这风多么喧嚣,他们都会挺拔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