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娜每到一个新地点都会寄信给目前仍在书谷白城工作外加研究医疗学识的玄飘，避免玄飘回来时找不到人。

“残戈你不过来我要连你的份一起吃了。”零刃嘴不饶人，声音隔着短廊传来。残戈把信折起来借着烛晶的火烧得干净，嘴里碎念着虐待、不人道等奚落零刃的话，若无其事离开餐厅。

出来的时候他假意去拿玉米饼实则偷觑香提，她嘴里塞满食物正艰难地咀嚼，两只眼睛直盯零刃满手臂的剑伤。

“零刃，你手上的伤看起来好严重喔，我等一下帮你处理好不好？”香提含糊不清地问。

零刃翻看自己的手，摇头，“小伤，让它们自己好。”

“会感染啦！”香提抗议，“人家这是在担心你耶？消毒一下又不会痛，你看看你多放水，残戈根本没受伤，结果你竟然满手都是刀痕──”

想到自己怎么受的伤，零刃的脸拉得更沉，只淡淡看香提一眼就吓得香提乖乖闭上嘴巴。他三下五除二吞掉手里的食物，手指摩娑虎口时感受到一粒粒细小的结痂，蓦然忆起泉娜说过的话。

‘我知道你手受伤……这样洗澡不方便，我、我帮你洗头发能吗？’

今日所受的伤与那日相比要严重一点，但总括来说都算小伤，零刃通常不予理会，那天泉娜提议帮他洗头发时，他本来想拒绝，只是看着泉娜扭捏又不自在的反应，心念一转没多想就答应了。

挺可爱的不是吗？零刃想。泉娜口口声声说要防备零刃，结果老因为残戈跟零刃的关系打破原则，做出‘戒备’以外的行为。嘴里说着不当娼子就很幸福、口中直嚷实力不够强，保护残戈时那份魄力却又令人震慑──她对每个人都给予最大的善意，就像她对烬明镇居民从怒意滔天到心软，对绝城剑兄弟的态度亦然。

只是这样的女孩子，珍惜了别人且不求回报，却不懂怎么珍惜自己。

彷佛她渴望的，只有她已经获得的一切。

然后是不是所有人、包含残戈，看着她受尽嘲弄、身陷危难，都因此选择袖手旁观？

零刃陡然握紧双拳，“残戈，去外头水井那帮我打桶水。”

“水壶里还有能喝的水，厨房内也有，你想干嘛？”残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