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兆业告别刘裕之后,急急忙忙地往家赶,经过一天的厮杀谢兆业此时满脑子都是绮云温婉的样子,到家时绮云正在家里焦急地等他,绮云并不知道谢兆业在外面做什么,只是听说今天城里打起来了,谢兆业又偏偏这么晚还没回家,所以心里担心极了。
谢兆业刚一进门,就被绮云一把抱住,绮云温婉地问谢兆业:“少爷,听说今天城里打起来了,好些当官的都被杀了,少爷没事吧?”
谢兆业没有理会绮云,而是一把抱起了她往房内走,一番温存之后,谢兆业冷静下来,捏了捏绮云粉嫩的脸蛋说道:“我有事要出门几天,你先回老家伺候夫人,等事情办完我会把你们一起接来。”
绮云撒着娇说:“不,奴婢是少爷的人,奴婢就在这里等少爷回来。”
谢兆业看着绮云漂亮的脸蛋,忍不住亲了一口,笑了笑说:“傻丫头,办完事之后我们就不住京口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干嘛?莫不是有相好的在京口舍不得走了?”
绮云捶打着谢兆业的胸口,娇羞地说:“少爷真坏,坏死了。”
谢兆业握住绮云的手,含情脉脉地说:“明天一早我就要走,我先去洗漱,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我一天没吃都快饿死了。”
绮云给谢兆业准备了一些宵夜,谢兆业吃完没多耽搁就睡觉了,第二天天没亮谢兆业起床洗漱完毕,看到绮云还在熟睡,粉嫩的脸蛋压得红扑扑的分外可爱,忍不住又亲了上去。等谢兆业匆忙赶到军营时,刘裕和何无忌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他一人了,看到谢兆业一来马上就下令出发,士兵们只携带了武器和几个饼,挂在腰间就往建康拼命地跑,一直到晚上才停下来休息。
三个人在刘裕的帐中商议,谢兆业面色凝重低沉着声音说:“这样行军还是太慢,我请求带200名军士接着赶路,日夜兼程争取在明天夜里赶到。将军与无忌争取在后天白天赶到。”
刘裕略带吃惊地看着谢兆业,赶紧说:“这种事还是我来吧,谢大人与无忌随后赶来就好。”
何无忌立刻打住刘裕的话说:“将军是主帅怎么能以身犯险,还是我去吧。”
“不行,你去我不放心,万一遭遇敌人两军对战你不如我,还是我去吧。”刘裕摆摆手,否定了何无忌。
谢兆业打断二人的争执说:“再这样推脱恐怕天都亮了,不如我和将军一起去,遇到事情也可以有个人一起商量,无忌公子来率领后军,这样如何?”
二人同时看了看何无忌,何无忌想了想说:“既如此,将军请骑我的千里雪去,此去奇袭或许有奇用。”
刘裕谢过何无忌说道:“那就我和谢大人一起去,无忌统领后军,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准备,马上出发。”
相比刘裕这边众志成城,建康这边就热闹多了。得到消息之后,桓玄非常担心叫大家一起商量,右卫将军吴甫之非常自信,拍着胸脯说:“刘裕才多少人就敢起兵造反,建康有两万禁军,只要殿下下令,我这就带兵把刘裕绑来。”
左卫将军皇甫敷紧跟着也说:“刘裕做事一向很有效率,这时候肯定已经在来建康的路上了,我愿意和吴将军一起出战,殿下放心,有我们两人在,管叫他刘裕有来无回。”说完皇甫敷哈哈大笑起来,吴甫之也跟着一起放肆地大笑。
皇甫敷和吴甫之是禁军将领,属于军队派,主张主动出击。而另一派属于文官,他们则认为刘裕依仗的是北府兵,虽然人少但是战斗力超强,不如不和刘裕交战,坚守罗落桥,再调其他地方的军队一起围剿,这样胜算更大。
两派在朝堂之上争论不休,谁都说服不了对方。奇怪的是这次谢重闭口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桓玄面露难色看着谢重,吴甫之和皇甫敷都是他手下的猛将,是他需要倚重的大将,对他们的能力桓玄是相信的,但是刘裕战神的威名也不是吹出来的,所以他心里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谢重自然明白桓玄心里的想法,其实谢重更倾向于文官们的主意,但是刘裕起兵实在是太近了,援军不可能这么快到,这二人又都是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能守多久他心里也没底。
谢重撇了撇嘴,苦笑了一下说:“刘裕作战勇猛,又善于用兵,未尝败绩,而且他麾下的北府兵一直都以战斗力强悍著称,虽然人少但是绝对不能小看他们。刘裕一定会立刻发兵力求和我们速战速决,避免我们调兵马围剿他们。我有上下两策,上策扼守覆舟山,毁掉罗落桥不与刘裕交战,阻塞他们前进的道路,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转战其他地方,代价就是我们暂时会损失周围的一些州郡。下策是全军出击,以逸待劳据守罗落桥,刘裕自然要想办法过桥决战,到那时再找机会消灭他。现在建康只有两万禁军,刘裕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倾巢而出,我们在正面放一万人,两边各放五千人,到时候吸引刘裕进兵,由殿下亲征三面合围决一死战,这样的话就是短兵相接勇者胜了。”
桓玄想了想说:“下策太激进了孤觉得不好,上策要丢失州郡以资贼寇,孤觉得也不好,可以派二位将军率领一万人据守罗落桥,多准备一些引火之物,孤亲自率领一万人上覆舟山扎营,二位将军如果能打败刘裕那是最好,万一输了就烧毁罗落桥,和孤一起据守覆舟山。这么做能进能退,孤觉得最好不过了。”
谢重一听,立刻劝阻说:“殿下万万不可,刘裕勇冠三军,更兼何无忌智勇兼备,要么坚守不出,如若要战,务必全军出击,犹如狮子搏兔,以十倍之数尚且未必能胜,怎么还能分兵作战呢!”
吴甫之轻蔑地说:“谢大人太小心翼翼了,对战之事谢大人不熟,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倍攻之,同倍则分之,我有一万人足以攻之,又哪来分兵之说呢?”
桓玄也接着说:“两军对阵怎么能不留预备队呢,况且就算前军失利,一万人也足够孤毁桥自守,就这样定了。”
谢重见桓玄如此固执,叹了口气低头不再说话,桓玄安排好之后急急忙忙地就往后宫去了。
第二天吴甫之作为前锋一早就率领前军出发,傍晚时分到了罗落桥,立刻派遣军士把守各处,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等待皇甫敷的后军。而刘裕和谢兆业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紧赶慢赶地也在傍晚时间来到了罗落桥边上,一来就看到桥上已经戒严,对岸有士卒正在埋锅造饭。刘裕咬着牙愤愤说道:“紧赶慢赶地还是被敌人抢先了。”
谢兆业没有说话,而是找了一处高处眺望对面,过了一会说:“将军,我看对面好像正在埋锅造饭,按理说十个人一灶,可是对面起了这么多灶却没有这么多炊烟,将军再看对面的旗帜上只有吴字,两边负责警戒的士兵也比正常的少,将军不觉得奇怪吗?”
刘裕一听也来到高处隔江眺望,边看边说:“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很奇怪。”
“我猜一定是吴甫之率前军刚到,将军你想,按照2队行进,不算辎重一万人全长也要5000米,这里应该只是敌人的前军,正在为后军安营造饭做准备。如果我们突然袭击,这时候他们一定没办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前军一旦溃败就会和后军相互践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谢兆业一边说一边看着刘裕。
“事已至此也只能奋力一搏了。”刘裕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立刻收拢这两百来号人冲向大桥,自己则骑着千里雪冲在最前面,就看到一抹白色的亮光上面驮着一个黑铁塔疾驰而来,所到之处士兵纷纷倒地。千里雪毕竟是宝马良驹,驮着刘裕这样的大块头依旧能够疾驰如飞,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报警,刘裕已经冲过大桥杀了过来。这时吴甫之正在检查辎重,忽然就发现刘裕怎么到面前了,还没来得及张口刘裕已经手起刀落将吴甫之砍翻在地,可怜吴甫之也是一员虎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刀下鬼。吴甫之一死,左右的士兵立刻作鸟兽散,刘裕带领着大家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一路砍杀,前军立刻乱作一团向后面奔逃,后队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溃败的逃兵一边跑一边喊:“吴将军被刘裕杀死了,快逃命啊!”也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跟着向后溃逃。
谢兆业赶紧追上刘裕说:“将军,机不可失,如今吴甫之战死,前军崩溃与后军呈践踏之势,我们正好顺势掩杀,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逼着他们放弃罗落桥,退守覆舟山。”
皇甫敷在后军,只看到前面乱糟糟的溃败下来根本停不住,不得已下令杀了十几个逃兵才止住溃败,一问方知吴甫之已经战死,前军大败,刘裕率领大军已经过桥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不知道多少。皇甫敷吃不准前方的战况,又不敢继续往前,便掉转方向往覆舟山和桓玄合兵一处,并派人将战况通报给桓玄。
桓玄这边还没来得及出发就收到了皇甫敷的书信,大惊失色急忙找谢重商议。谢重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一脸阴沉地说:“事到如今,只能殿下亲自上阵前往覆舟山决一死战了,否则一旦被刘裕夺取了覆舟山,没等援军到来建康就守不住了。”
桓玄眼眶有些微红,握住谢重的手说:“都怪孤不听先生的话,以致吴将军枉死,请先生留守建康,孤亲自带领剩余的禁军前往覆舟山决一死战。孤有一个最小的妹妹还没成年,如果这次回不来,请先生替孤照顾她。”
谢重沉默不语,覆舟山一旦丢失建康立刻就会沦陷,到那时他拿什么去保桓玄的妹妹。
桓玄看谢重没有说话,更加用力地握住谢重的手说:“相信先生一定有办法的。”
谢重看着桓玄,一向稳重的他也忍不住悲伤起来,哽咽地说:“殿下放心,下官答应殿下,就是死也会想办法保住公主。”
桓玄笑了笑,给谢重作了个揖转身就走了,刚转过身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