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米的第三颗弹丸依旧打中了同一个位置,开心地说:“哈哈,我记得有这回事,当时哥回来之后还和我们说了喻家姐妹呢。”
想起家中那位堂姐的醋劲,江缘的黑脸隐隐约约出现几条黑线:“额,都说正北出帅哥,正东出美人,这喻家姐妹的确好看,到时候晏晏姐来,你可别说,要不然,你哥就惨了。”
叶依米又打完一颗弹丸,觉得没意思了,收起弹弓,跑回到江缘身边,问:“那正北沈家呢?”
江缘笑眯眯看着她:“明年你就知道了。”
八方主家的子弟会,18岁以下的孩子和18岁以上的成年人是分开参加的,1218岁是三年一届,18岁以上是五年一届。两年前的沈家因为要举办奉京的100年的大型祭祀活动,沈家并没有来人,不止叶依米好奇,其他八方主家的女孩子也很好奇。也是巧了,沈家唯一的男性小辈今年刚满18岁,虽然是去参加18岁以上的集会了,但明年刚好是两大集会重合的一年。
叶依米拉着江缘的手,撒娇:“表哥,你先给我说说呗,沈牧之大哥的照片有吧?给我看看咯。”
江缘笑而不语,照片是有,但是那是资料库的,他也不能轻易示人:“主家会议不能拍照的规矩你忘了?前两年不是刚刚参加过?你这得有多惦念,牧之的名字都记下了。”
叶依米尴尬笑:“没,没有的,我就是好奇啊,我们所有女孩子都好奇,除了赵飞霜那个书呆子。”
咳咳,门口的叶天名瞪了小孙女一眼,斥责道:“依米,别又乱说话,老在背后议论人家是非,不合我叶家家教。”文殊兰扶着公公进门来,用眼神示意小女儿乖乖听教。江缘起身,站到旁边,叶文竹跟着母亲后面进来,也站到江缘旁边。叶依米连忙起身,低头,小跑到二姐旁边站好。
叶天名冷哼一声,坐下,对江缘说:“阿缘,你今天和文竹一起去南平,路上文竹会告诉你一切的。你,找你爷爷,帮我们这个忙。”
江缘听到外公这话,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谁不知道叶家老爷子和江家老爷子从青年斗到老年,就连结成儿女亲家时候,两个老顽固也没给对方好脸色看,这故事也是说来话长,难得叶家老爷子这次低头说了句软话。
江缘低头示意,叶天名挥手让屋中小辈退下。三名小辈依次走出房间,叶天名叫住了叶依米,让文殊兰出去送江缘和叶文竹去机场了。叶依米苦着一张脸,在爷爷面前坐下了。
叶天名紧绷的脸却突然放松下来,温柔了眼神,问她:“依米,与其想尽办法去套阿缘的话,不如直接来问爷爷怎样。”
叶依米恢复严肃的表情,不说话。她实在拿捏不准爷爷接下来的言行,她这回算是犯了大禁。
叶天名看她不语,继续说话:“你年纪小,还不能判断孰是孰非,这次你妈妈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两年之内不能出建安。以后胆敢再犯,你……”
叶依米:“不敢。”
叶天名:“嗯,顾家的事留着他们自己人折腾,你别掺和,可得爱惜自己的羽毛。”
叶天名:“你姓叶,不姓顾。”
叶依米低头不说话。
叶天名看着小孙女的表情,估摸着这次训话也差不多了,就让叶依米先回去了,自己却是看着昨天与江缘未下完的棋局,喃喃道:“这次的局该有多大呢?”
机场,文殊兰目送江缘和叶文竹进候机大厅之后,就匆匆离开。江缘和叶文竹两个人坐在座椅上,一个看书,一个沉思。大概是看了二十分钟的书都没等来叶文竹和自己说话的江缘,放下手里的书,问她:“你打算说些什么?”
叶文竹刚要开口却看见机场另一边的叶扶桑,他在排队登机,是去奉京的飞机。叶文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江缘却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分头行动啊。”
叶文竹:“表哥,请你带我去见长梁先生。”
江缘笑了:“外公?”
叶文竹:“我们需要长梁先生的帮助。”
江缘想了一下便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叶家的事,更是八方主家的事,我也应当出一份力,再说,那个人整天无所事事,的确也该干点活,表现一下自己的价值了。”
叶文竹:“长梁先生他,很闲吗?”
江缘思考一下,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的,反正没干啥正经的事。”
叶文竹:“他是个怪人?”
江缘继续思考片刻,说:“与其说是怪,不如说是太接地气了。总之,你见了就知道了。”
叶文竹本来想着长梁先生会是一位脾气古怪,隐世而居的老先生,听江缘这么说,好像是个积极入世,会乐呵乐呵干点闲事的老人。事实证明,叶文竹现在的想法只对了一半。
刚出南平机场,江缘就看见自己家堂姐江晏晏在机场外面等着了。叶文竹跟在江缘后面出来,江晏晏的眼神明显暗淡下去,随即又换上开心的表情,招呼着江缘和叶文竹。两人都知道江晏晏是在等叶扶桑,不过叶扶桑此人实在不会搞什么浪漫的惊喜招数,而且身为叶家长孙,事务繁多,很少有时间来南平。
江晏晏开车带江缘和叶文竹回江家,她许久没见叶文竹,亲切地和叶文竹拉着家长里短,问外公的身体好不好,问姨妈是不是还是主管家里事务大小,姨夫乐呵呵不管家里事,问叶文竹的大学生活怎么样,问叶依米在学校里是不是又淘气被外公罚了,问了很多,却没有问到叶扶桑。
叶文竹一一应着,江缘静静听着,手指敲着鼻梁在想着什么,江晏晏也知道了顾浅在建安的事,还没问上几句,前边马路突然跑出一个小孩子,江晏晏吓得打了半圈方向盘,急刹,撞上路边的栏杆。江晏晏里面下车查看马路上的小孩,叶文竹和江缘跟着下车。
但是,马路上并没有小孩,也没有其他路人。江晏晏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忙回头让江缘和叶文竹赶紧上车。对面的马路突然冲出来一辆重型卡车,直直地冲着三人而来,三人无法躲避。叶文竹立马启动一个防护灵阵护住三人,重型卡车被挡在防护灵阵之外,却是被轻轻弹开到三米之外。
江缘看清车上无人,提醒大家小心,话音未落,卡车瞬间散成粉末,一阵诡异的大风刮来,粉末向江缘等三人袭来。事情发生得太快,三人反应不及,被粉末糊了一身,双眼无法视物,紧闭嘴巴无法交流。
风声渐止,江缘先睁开眼,眼前却不再是马路的情景,三人的面前立着一座漆黑的铁塔。铁塔有七层之高,通体漆黑,如同铁刻,江缘环视四周,铁塔立在一块孤立的空地上,周围有河水环绕,河水不停地翻滚着,就像地下有一口大火炉烧着,把河水烧成了滚滚的热水,不断有蒸气冒上来。
三人之中江晏晏年纪最为年长,她劝说江缘和叶文竹不要担心,他们一定是入了幻境,只要找到祭阵之物,便可从幻境中出去。叶文竹抚了抚空地中心立着的铁塔,冰凉的触感异常真实,这和之前在建安遇到的幻境很像,但又好像哪里不太像。
三人小心翼翼四处查看来一下,空地上除了那座孤塔,再无它物。突然地面震动,周边的土地开始迅速地掉落下限,沸腾的河水一口一口地蚕食着土地。江缘三人只能退回到孤塔周围,到最后只能紧贴这孤塔,站在孤塔的基石上一动不动。
三人处境非常被动,不但找不到祭阵之物,热气腾腾的河水就快涨到三人脚下。江晏晏试图攀着铁塔往上爬一段高度,无奈铁塔周身根本没有可以踩着向上攀爬的辅助物。
叶文竹试着催动灵力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三人送到空中,可是灵力根本无法使出来。江缘盯着脚下的河水,突然对江晏晏和叶文竹说:“你们看,水停了。”
江晏晏和叶文竹也察觉到了河水的停止,接着河水疯狂下降。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接下来还出现了更加吃惊的画面。河水迅速退却之后露出了干涸的河床,河床上立着密密麻麻,形状各异的人形骷髅,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仅如此,所有的人形骷髅竟然在慢慢地调整姿势,慢慢地都向着中心空地的江缘等人望去。
三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江缘发现骷髅们并不是在看着他们,而是在看着他们靠着的铁塔,准确地说是塔顶。三人靠着铁塔,并不能看见塔顶,江缘刚想走下基石,江晏晏觉得不妥,拉着江缘。
江缘看了江晏晏一眼,说:“晏晏姐,我会小心,你保护好你自己。”旁边的叶文竹也走了下来,和江缘并肩站着,说:“晏晏姐,我和江缘表哥一起去。”江晏晏才犹豫地放开了江缘的手,她才发现这个表妹身上散发着和叶扶桑一样让人安定的气息。
看着与自己站在一起的叶文竹,江缘想起自己小时候身体弱,发育慢,由于个子小,又长得白白净净,总是被其他同龄的小孩子欺负。但是只要是叶文竹在江家学习的日子,她总是站在身边,一脸凶相地看着其他小孩子。
情报16:西南主家江氏,主城南平。南平主城整体呈现八卦太极分布,其中西部城区大力发展旅游业,多外地人口和流动人口,各类农家乐如火如荼地进行。东部城区有好几所高水平的学校,有很多外来求学的外地人,但主要以南平本地人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