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不禁想起林静那故作神秘的样子,手上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
察觉到自己的紧张,陈林做了个深呼吸,倒也是让自己放松了一下。放松后,陈林不经在心里自嘲,都见过多少死尸了还这么胆小,又顺便再批评了林静一顿。
当陈林在脑海里批评得正起劲的时候,厕所的门“咔嚓”一声慢慢地打开了,不是被人打开,而像是被风吹开一样,缓缓地。
陈林瞬间寒毛耸立,手上的动作僵在那里。自己进来的时候可是特地反锁了门!
现在自己衣不蔽体,身边也没有能用以自保的武器,整个人接近毫无防备。此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隔着推拉门上的毛玻璃,他看到地下倏地站起了一个人影!
陈林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他没感受到人的气息,但是光打过来的影子告诉他,自己面前确确实实站着一个人。
看体型,对方不算高大,和自己差不多。陈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却感觉世界突然变得吵闹。热水打在头发上的声音,手上泡沫破碎的声音,以及心脏在胸前剧烈跳动的声音,震得他快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林的手指被水淋得皱了起来,先前的恐惧逐渐褪去,他心头冒起一股火气:我跟你奉陪到底。
他以最快的速度拆掉了莲蓬头,把热水器调到最烫后捏住水管前端,迅速地推开了门!水管里滚烫的水向陈林面前射去!
什么都没有。帘子后面没有任何东西。
喘着粗气,陈林虽然扑了个空,但心脏仍因紧张剧烈跳动着。他的手仍然举在自己的胸前,手指捏在水管的出口上。直到他感觉隐隐发烫,这才彻底松了手把水关了起来。
再看手指,已经被烫出了几个水泡。他心神不宁地草草擦干身子,准备拿条短裤赶紧从厕所出去,向前迈步的瞬间,他感觉一只手拉住他的脚往后拽!
陈林赶忙调整,但地板本来就湿滑,对方力气使得巧让他一下子失了重心。两边膝盖用力地砸在了地上,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膝盖骨发出的悲鸣。痛得叫不出声音,陈林跪在地上停了几秒时间,想起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努力用意志力把痛感压下去。他边忍着痛向前挪动身体边向后看去。依然,什么都没有。
难道都是我的幻觉?他情不自禁地这么想,甚至说他希望就是这样。但刚才脚上冰冷的触感和之前自己眼前的黑影却是那么真实。
那个黑影是谁?因为出于安全规定,这个时间点即使是员工也不能随意进出。疗养院的门和大厅的正门也早早锁上了。
如果真的有人来的话,那还能是谁?难道是护工?他为什么来?怎么做到在自己开门的瞬间消失的?陈林感觉脑海一团乱麻,毕竟这是一个唯物主义的世界。
“X了个X!”陈林忍不住骂了一声。
陈林希望这都是自己的幻觉。刚才的经历让他感觉失去了对现实的把握,之前还很平常的世界在他眼里突然变得一片混沌。
陈林勉强站了起来,强行定了自己的心情,衣服都没顾上穿好,尽量快地向对面的房间走去。
在锁门前他朝另一边的尽头又多看了几眼,没什么异常的,可陈林心里却是忍不住发毛。
锁上门后,陈林又在房门前顶了一张椅子,把能摆的东西都放在了椅子上面,生怕死掉的那位大哥再变成僵尸来找自己索命。
按照恐怖片的套路,这时候,自己这个路人甲差不多可以领盒饭了,接下来应该是手机没信号。
陈林打开手机一看:不在服务区。
我去你的吧!陈林在心里暗骂一句,原本的无线网络也不知为何没了,陈林越想越毛,想着推开门去门口保安大叔那边问问,实在不行去二楼找护工借手机,定了想法,陈林就开始搬椅子上的那些东西。
搬到一半,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规律地砸着,声音有点闷,节奏平稳,用力均匀,但那声音却是越来越近了。
陈林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几乎是反射性地停掉了手上的动作,把房间的灯关了,坐在椅子上的那堆杂物上方,上半身靠着门,将耳朵贴了上去。
“咚……咚……咚!”那声音已经很近了,听起来像是一个人在一跳一跳地接近自己房间这边。
搞什么?玩诈尸?陈林的脸瞬间变成了一个苦瓜样。自己只是随便说说,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僵尸呢?
那声音越来越近,陈林希望它就这样一直往下走去,可当它到陈林门口的瞬间,声音消失了。
感觉不是个好兆头。陈林慢慢地将上半身远离了眼前的这扇门,速度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生怕弄出点声响惊扰了门口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扣扣。”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敲门声,这声音虽不大,却像是敲在了陈林的心上,让他寒毛从背后竖起,不自觉摒住了呼吸。
陈林静静地将自己的体重压在椅子上,期盼着门外的那个玩意儿见没有反应能自己走开,但又担心对方进来,不敢离门太远,毕竟这里只有门这一个出口。
“咚咚!”又传来两下敲门声,这次力道明显更大了,见里面没反应,对方敲门的力气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在砸门了!
“砰砰砰砰!”门被砸得哐哐响,陈林感觉整面墙都在剧烈地震动,好像下一秒门就要被砸开了一般。
但即使如此,陈林也没有离开椅子,咬着牙,强压着恐惧不让自己出声。
门的震动渐渐减弱了,门外的东西像是放弃了一般,“咚咚”地跳着离开了,听声音像是回到了办公室那边。
在声音消失后又等了快十分钟,陈林才敢放下心,离开了椅子,重新把旁边的东西压回椅子上。看下手机,已经是12点了,依然没信号,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汗浸湿了,像是淋了场雨一样。
有了刚才那番遭遇,陈林今晚无论如何是不敢出这个门了,他拿了个空矿泉水瓶放在床边,虽然不敢睡觉,但还是打算休息下,便脱掉衣服往床上躺去。
陈林往后一靠,只觉得自己压在了某个柔软的东西上面,但在柔软中还有些硌人。
像是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身下。
陈林瞬间出了一层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