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劳公主挂心。”
尤清好不容易抬眸,堂下站着的人本以为他会认出他来,谁知他竟寒声道:“如今宫中宫女都这般没规矩了吗,嬷嬷没教过你主子说话时要避讳吗?”
黄清蓉面露羞色,不知说什么。
“是我忘了,他不是宫女,他说他是来谢你那日的救命之恩的。”
听到李馨宁开口解围,尤清皱眉,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已经不记得了。”
尤清不再说话,李馨宁亦是沉默,气氛变得凝滞,她不由的看向黄清蓉:“你既说来谢。可带了谢礼?”
黄清蓉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给这东西。
“没事,你带了什么,承佑他不会拒绝的。”
听了这话黄清蓉才慢悠悠的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香囊:“这是我亲手做的,里面放了安神的香袋,还希望将军手下。”
短短几句,却包含了一个女孩毕生的勇气。
李馨宁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在都城女子送男子香袋那便是表明爱意,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好,这礼物他收了。”她不想让一个女子伤心。
“阿宁……”尤清皱眉。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她:“罢了,你走吧。”
黄清蓉深深鞠躬,转身离去。
“阿飞,送黄娘子。”
她帮她周全这所谓的虚礼,换来的却是他护她一生周全。
“你,明知道我……”
李馨宁知道他想说什么,故意岔开话题:“这伤药是太医院李太医的独家秘制,很有效果的,你……”
“李馨宁!”他高呼,这是他第一次凶她,他抓住她的手腕:“你答应过我的!”
那年他接到圣旨镇守朔州,临行前她二人彻夜长谈,那时尤清对她说:“阿宁,待我凯旋归来,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李馨宁眼眶微红:“好。”
那时她年纪尚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是单纯的愿意陪伴在他左右。
而如今,一切都变了,她能给他的只有一句:“对不起,那时我年少无知,口出狂言,将军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年少无知,口出狂言……十多年的陪伴,就只抵得上这一句吗?啊!”
李馨宁不敢置信他会吼自己,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对不起承佑,对不起。”
尤清冷漠着,不想看到她哭,别开目光,道:“丹橘,送公主回去。”
丹橘上前拉住了李馨宁的手臂,扶着她往外走。
阿飞见她上了马车才回去同尤清复命:“少主公,公主,走了。”
尤清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拿起桌上的香囊丢给他:“扔了吧!”
马车中气氛怪异的很,丹橘,青栀都不敢说话,直至李馨宁说话。
“我自己下去走一走,你们不用跟过来了。”
马车缓缓停住,李馨宁下了马车,她像失魂一般往集市走着,丹橘他们不放心,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集市是人群拥挤的地方,丹橘他们跟的又远,慢慢的自然便跟丢了。
在经过一个小巷子转角的时候,一个穿黑袍的男子,捂住她的嘴,将她带走。
她们到了附近的一家茶楼。
“你废这么大劲把我抓来就是为了请我喝茶?”
玄色暗纹长袍,左阴黎的一罐惯装束。
“我说你个没良心的,我为你受了伤你不去看我,你去尤清那,是何道理?”
李馨宁笑了笑:“栖梧宫里的人跟你说的。”
左阴黎一直沉着一张脸,李馨宁见了便说:“是丹橘说,尤清受伤了,正巧我要出宫,就去看他了。”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着能蒙混过关。
“你就没想过她一个宫女是如何知道这么多事的,比如三皇子。”
她的茶刚靠近嘴边,喝都没喝就放了回去:“你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左阴黎看她不高兴了,赶紧哄道:“我就是告诉你,让你小心一些,别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李馨宁丢给他一个白眼。
“公主,公主…”丹橘他们跟丢后,边开始满大街的寻找,左阴黎找的位置是在二楼靠近窗边的位置,李馨宁听见丹橘的声音便喊:“我在这,你们上来吧。”
“哎,你抓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是,也不是?”他说的玄乎,李馨宁也没心思去猜,只心里知道他是有别的目的就够了。
李馨宁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抿一口。
丹橘和青栀跑上二楼,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丹橘怒视左阴黎,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公主若有什么闪失,你担当的起吗?”
丹橘说着就想打他一巴掌。
“好了。”李馨宁拦住她:“他也是关心我。”
“公主,你就不怕他趁你睡着的时候,将你掳了回去,到时候,咱们公主可就真的危险了。”
左阴黎嗤笑一声:“我倒是想呢,但她现在,不乐意。”
他说着,目光瞥了一眼李馨宁。
“懒得跟你说……”
李馨宁抬腿就走,左阴黎高呼:“明日,陛下要选秀扩充后宫,公主觉得,会花落谁家?”
她脚步顿住,头也不回的说:“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