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神君！真的是你！”我激动地抓住司命的衣袖，自从上次分别，就许久没见，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司命莞尔，她任由小火妖抓着自己的衣袖，看她眼神中炽热的怀念之情，她只觉这小火妖还是以前的纯真模样，看来在人间没吃太多苦。

“我此次来，是为长明仙君。姑苏城将临大难，恐祸及全城。此难因一人起，也终由一人灭，其中生死，神灵莫测。”司命道。

我不明白，问她：“神灵莫测，是何意？”

“我预测此难中存有变数，只是难以探究根本，最终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知。小火妖，你的仙人恩君便是长明，姑苏城的灾难是他的劫难，他若在此难中死去，灾难便可消退，只是他命中虽有此劫难，却不应在此劫中逝去，奇怪的是，他有两条命路，分别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我想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那个变数。”司命道。她有预感，小火妖也出现在姑苏城内，虽然自己无法看破小火妖的命数，但小火妖与长明共处一处，依前世的因，必有后世的果。

“变数…长明仙君若是在劫难中死去，是不是就无法魂归仙位。”我对司命道。

司命摇摇头，说：“无论何种结局，对长明，都不是最好的。”她看着小火妖，补充道：“若他走了生路，即便重回长明仙君，他在人间和前世种种，皆然忘怀，所有的一切，都不会留下痕迹，长明只是长明，他不会记得任何人，对他，如重生。若他走了死路，仙界不再有长明仙君，他的命格最终会永远消失。”

“我不要他消失，我要他成为长明仙君，既然有变数，那就必有走向生路的方法，司命，你让我来人间瞧瞧，是不是早就猜到会有这一遭。”我问她，明知她不可能透漏天机，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

司命伸手抚摸小火妖的脑袋，眼中满是无尽温柔，“小火妖，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你也将找到自己的使命，这是必然的。”

我感受着司命的手在我脑袋上停留，她的动作很轻柔，像个姐姐。

“司命神君，你是不是不能说救恩人的方法。”我弱弱的问她。

司命收手，拂袖一挥。两人眼前出现姑苏城夜晚景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座城，家家户户安居乐业，连街道上的流浪狗都悠然自得。夜空下的城市很安静，没有风暴，没有吵闹，更没有不安。

“答案就在这里。小火妖，我该回去了。”司命说完，朝小火妖温柔一笑，化作星子，消失了。

我来到窗前，看着天上孤月，有一颗星在月亮旁边，那颗星星陪伴了月亮很久，不知月亮知不知道那颗星星的名字。

长明灯中的怨灵待司命走后，终于摆脱了禁锢，冲了出来，它没有从开着的窗户逃走，而是现出了原型。

“你是神仙，可你身上为什么只有妖气，没有一丝仙气。”怨灵女问小火妖。

我看着她的鬼样子，没有解释她的问题，而是反客为主，问道：“杀你的人并不是丰仪轩，为何伤他。”

“他们都是一类人，我不杀他，他就会害别人，唯有杀了他，更多无辜的人才能活下去。”怨灵女道。她的双眼赤红，语气中充斥着恨意，那恨意浮现在眼睛中，让人心生恐惧。

“什么意思？”我忽然意识到，这一世的仙人不是天界的长明，他只是凡人丰仪轩，那么，他和仙人就不可能一样，这一世的丰仪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从遇见他的时候，就一直用看仙人的眼光去看他，那我是否也被某些东西给蒙蔽了双眼，而不曾窥其本心呢。

怨灵女开始流泪，血红的泪水划过脸颊，留下两道血痕，“他们灭我满门，我从南关去往费城投靠我叔父，路过姑苏城，原想休息一晚，却没想到，他们的爪牙居然伸得这么远，我自知难逃，便在房中等他们到来。”片刻前的回忆在眼中慢慢展现。

“我在房中等他们，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声响，就在我以为他们并不打算今晚杀我时，我听到一阵哨声，有个东西从我耳边飞了过去，然后我的脖子就被刺了一下。之后，我的心就像着火了般难受，胸腔要裂开般肿胀。我亲眼看见我的肚子炸开，内脏纷飞，临死前，有个蒙面人走到我面前，将我头颅割下，他原本想用法器收走我的魂魄，但门外好像来了人，他就跳窗逃了。”

“门口那人你有看清是谁吗？”我问她。

怨灵女眼珠转了转，肯定道：“他的衣服我记得，就是丰仪轩的装扮，我记得很清楚，他往我这看了看，然后走了进来，把我头顶上的布放了下来，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此女的头颅在桌子底下，丰仪轩当时应该是注意到了，才去放的桌布。

“你叫什么名字？”

“虞婉儿。”怨灵女道。

“虞婉儿，有些事可能还需要你帮忙，这段时间能否请留在长明灯中暂歇。等尘埃落定后，我带你去繁星海，入轮回。”我道。这事，走走司命神君的后门，神君应该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