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又看着她,道:“等你去了七祖父家,就拿三婶为榜样来收拾勇婶好了。”
顾拂云:“……”
良久,顾拂云才以寻常口吻道:“可惜婆婆死的早,没能享受我的服侍。”然后观看男人神色。
而男人却是一脸的哀伤:“是呀,母亲死得太不值了。”然后又咬牙切齿地道,“小刘氏这个贱人,当初我应该把她千刀万剐才是。”而不是只折磨了三个月便死了。
顾拂云一方面气这男人把女人当牛马,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同情他的遭遇。但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庆幸,幸好婆母死得早,不然她真不敢保证,要是天天像李氏那样服侍婆母,会不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但顾拂云还是觉得,这男人虽然大男人主义了些,但年轻,英俊,有权,对她也好,应该可以继续拯救下。于是顾拂云又问道:“假如婆母还在世的话,我身为媳妇,是不是也该像三婶那样服侍婆婆?”
楚锐道:“你怎能与三婶比?你是长媳,是宗妇。平时多敬着哄着长辈就是了,哪能事无钜细得服侍?不然要丫鬟来做什么?三婶不一样,她常年跟在三叔身边,平时也没怎么服侍过祖母。此次回来,肯定要好生服侍一番的,以弥补对祖母的亏欠。”
顾拂云小松了口气,虽然男人的回答并不让她满意,但能说出这番话来,也还算公允。
然后楚锐又道:“我祖母是再宽厚不过的人了,也是三婶四婶的福气。四婶不用说了,她那样的身子,还有那样的娘家人,我祖母没休掉她也是仁致义尽。平时也没让她服侍,还处处替她着想,圆了她的名声。三婶就更不用说了,进门多年,一年也难得服侍那么一两回。放眼整个京城,像我祖母这等宽厚明理的婆婆,到哪找去?”
顾拂云:“……”虽然明知这男人是封建时代的产物,有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了,但还是忍不住道,“我一个远房的表姐,她嫁人后,被婆家搓磨,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哭泣,为什么媳妇非得服侍婆婆呢?婆婆凭什么要这样待她?婆婆又没生过她养过她,平时敬着就是了,凭什么要给婆婆做牛做马?虽然媳妇侍候婆婆天经地义,可我也觉得,我表姐的话,也不无道理。”看了男人的脸色,又夹待自己的私货,“婆婆又未生过养过媳妇,凭什么要媳妇做牛做马服侍?又不是丫鬟。要是丫鬟,还得要工钱哩。”
楚锐愣了下,然后开始思索。
顾拂云心中暗喜,这男人还是可以拯救一番的。
但很快,楚锐接下来的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楚锐道:“孝顺姑舅,是礼教,是孝道,是写进了法律的。你这么说,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毫无道理。媳妇之所以要孝顺婆母,也是为了替自己的男人孝顺。男人挣钱养家,建功立业,妻儿便是直接受益人。为人妻者,替男人孝顺父母,使男人无后顾之忧,难道不应该吗?”
顾拂云:“……”
“再则,女子犯有七出,可休之。但与更丧三年,不出。这也是保护媳妇的一种手段。只要用心服侍了婆母,便不会被休,就能获得终身免休权。何乐不为?”
一番话说得顾拂云一愣一愣的,脑袋当场当了机。不知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