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拂云不再如昨日那般,一大清早就去勇叔家,而是服侍了楚锐上衙,又向楚老夫人问了安,方与楚老夫人一道来到勇叔家。
因是同宗,又是长辈登门,自是不需下人通报,楚老夫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七祖母的院子。
发现七祖母的院子冷冷清清,再无昨日的盛景,楚老夫人便问道:“怎的不见阿勇家的?”
早有下人慌忙去禀报勇婶,勇婶急忙赶了过来,堪堪弥补了过来。称今早吃坏了肚子,耽搁了些时间,等肚子不疼了,便立即赶过来了。
楚老夫人佯装不知,夸奖了勇婶子几句,并道:“你婆母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岂能让你带病服侍?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
勇婶面上却道:“这哪行呢?婆母宽厚,为人媳妇的却是不能恃宠生骄的。”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服侍七祖母茶水。
楚老夫人坐了一会儿便领着顾拂云走了。
勇婶子则让钱氏送行,她还得服侍婆母,就不亲自送行了。
于是,钱氏领着楚老夫人和顾拂云走了一段路,眼看就到来到二门处,顾拂云忽然道“遭了,我好像有东西落到了七叔祖处。”
楚老夫人便道:“那就回去拿吧,反正也不远,就一起去吧,纯当锻炼身子。”
于是一行人又折了回来,一进入七祖母的院子,下人瞧到她们一行人,脸色大变,也不施礼,就要冲入屋内。被楚老夫人身边的吕嬷嬷轻声喝住,并动作麻利地拦下那人的去路,轻声道:“我家老夫人只是来取个东西,不用进去通报了。”
与此同时,瓷器摔裂的破碎声传来,紧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骂声传来:“你这老虔婆,我忍了足足三日了,你要是再敢让顾氏上门看我的笑话,看我不扒你的皮。”
那下人脸色大变,看着楚老夫人铁青的脸,身子差点就软了下来。
钱氏也是呆若木鸡,惶恐地跪了下来。
顾拂云非常应景地惊呼一声,并飞快地捂着嘴巴,赶紧扶着楚老夫人:“祖母……好像是勇婶子……”
楚老夫人沉着脸,“噤声!”
里头的勇婶子丝毫不知已大祸临头,犹在那痛骂不休,“死老太婆,老不死的,装腔作调”之类的侮骂之词,甚至还有不少威胁之语,连带把顾拂云也给捎带上了。
“老东西,明知顾氏那小贱人不安好心,故意给我下套,你也不制止。怎么?你心里是不是也想享受婆婆的威风吧?我呸,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服侍?娘家败落成那样,一个成器的都没有,还得靠自己儿子扶持,一家子拖油瓶,全得看咱们家的施舍接挤才能有今日。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你那蠢样,也配让我服侍你,享婆婆的款?做你的春秋大梦!”
最后又还威胁七祖母:“我警告你,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要是顾氏再敢登门,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