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在这条巷子里有一套老宅,还要说是祖上先辈的世代相传。
如果没有爹娘早逝,秦怀玉现在应该会是一个富家公子,出手阔绰不阔绰不知道,但就目前这个样子,家徒四壁的老宅的确是没有什么让他再阔绰的了。
可谓,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
进了门来,或许是累了,秦怀玉竟有些出神。
院里有一棵一抱粗的垂柳,树下有一个简陋的摇椅。靠左院墙有一口大岗,里面的水清澈见底。
这座老宅,虽然看似清贫,但却颇有青春气息,偌大的院子不仅没有半根杂草,反而是花香鸟语,春意盎然。
秦怀玉把周叔先前送的大鲶鱼丢进水缸里,便一路走到摇椅前,腰肢一扭便倒头睡了过去。
周叔的买卖只开在前半晌,后晌便休息了。所以当秦怀玉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烈阳失去了正午的猛烈,仰望着小镇的黄昏,宛如满天的红花坠了天河一般。
红旧西沉,鸦雀奔林高噪。
“好睡,好睡!”秦怀玉一个鹞子翻身,从摇椅上蹦了下来,开始舒展筋骨,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但不一会儿还是会继续活动,乐此不疲。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本安静的院里突然回响环绕起来了一声呼喊。
“秦怀玉,别晃荡啦,这都小半天了,来来来,快来我家吃饭。”是一个青春气十足的少年声音。
秦怀玉回头望去时,只见左墙边有一个只露着上半身的少年。柴木镇家家户户的院墙都很低。
少年面相俊朗,面容和气,一对剑眉星目着实叫人喜欢。
他叫王羽,是秦怀玉的邻居,也是秦怀玉少有的朋友之一。
“是小羽啊,我今天就不去了,我.......”秦怀玉推辞之间有些踟躇。
王羽这时直接打断,道:“得得得,你又来这一套,甭废话,你要是不过来,我可就过去了。”
秦怀玉腼腆一笑。
王羽也招了招手,随即下了院墙去。
王羽的母亲早逝,父亲出门在外赚钱,这几年据说是在外发了迹,在外又续了弦,生了孩子,所以便不再回这小镇,但每年的用钱还是会给王羽的。
他天性洒脱,日子过得也是潇潇洒洒,悠哉悠哉。
身边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婢女,据说是从妓院里带回来的,名字十分动听,叫蝶衣。
或许是天生的互怜,王羽每次都会叫秦怀玉到家里吃完饭,而俩人每次聊的也是十分投机,久之,便成了朋友。
秦怀玉没有耽搁,转身便来到了王羽家门前,提着周叔先前送的大鲶鱼。
叩门道:“小羽,我来了。”
迎门相接的是蝶衣,眉眼带笑。
相比于秦家老宅,王羽的家就显得贵气的多了。
到了屋中,王羽看着蝶衣手中的鲶鱼,说道:“你又拿东西了,我又不图你一条鱼。”
秦怀玉又是腼腆一笑,“年年鱼,年年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