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嘉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王大妞,开门。”周廷禹听起来很不耐烦。
王嘉怡披了件外套,急匆匆基拉双布鞋跑出去。途中还跑丢了一只,她单脚跳着蹦过去拾起鞋子:“催催催,赶着去投胎啊?”
木门缓缓打开,周廷禹铁青着脸直勾勾瞪着她:“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粗俗?一点没个女孩子的样。”
王嘉怡插着腰,把鞋子用力掼在地上,激起好大一片尘土。
“我就爱这么说话,你管得着吗?”她无视周廷禹圆睁的双眼,卡在门口双手抱胸,一副戒备的姿态。
“有什么破事啊?扰人清梦?”
周廷禹戳了下拐杖,雪白的脸蛋被气得通红:“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你这种乡野村妇本就难登大雅之堂。”
“我要回家,你把我的录取通知书给我!”他伸出手,精致的眉眼里满是鄙夷。
看着眼前这双白白.嫩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的手,王嘉怡一下子就想到周廷禹此行的目的。
他考上了医学院,准备回城过暑假,从此挂着王大妞丈夫的空头名号,再也没回来看过妻子。
王嘉怡噘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狗男人夏天就该遇到小三了吧。那时王大妞还没死,小三就死缠烂打着他,最后还公然出双入对了。
“录取通知书可以给你。”王嘉怡昂着头,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可是靠着自己一路考进著名农业学府的学霸,还没毕业,就被称为“兰花之王”的许教授收做关门弟子。
她既然变成了八十年代的王大妞,那就再也不要掺和进周家那滩浑水里,更不要为了给周廷禹生孩子而难产大出血。
“咱们的婚约作废,你不许来找我,也不能和别人透露我们的关系。”王嘉怡眼神笃定,说话斩钉截铁,“反正没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不过在家过了礼而已。”
周廷禹没立刻应承,他狐疑地打量着新婚妻子,明明才一晚上没见,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再也没了猥琐的神态,反而落落大方身姿挺拔,看人时双目炯炯有神,说话也很有条理。
护理管家凑上来,看了看手表:“少爷,时候不早了。”
周廷禹收回注意力,沉声问道:“要是我爸妈问起来怎么办?”
王嘉怡歪头,微卷的长发垂落在脸侧,平添了许多温柔:“我看周叔叔他们不会问,毕竟,我只是个乡下的土丫头。”
周廷禹咳了几声,并没反驳:“你说的那些我答应,只愿你自己也能做到。”
“成交。”王嘉怡瞬间笑得明媚,她跑回正屋,从砖头缝里抽出一张鲜红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她很快跑回到院门口,毫不留念地将通知书递过去,“拿走!”
周廷禹半信半疑地打开通知书,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确实是明德医科大学的录取书,她没耍花招。
怎么会?
他回乡下这段时间被这丫头死皮赖脸地纠缠,甚至他和别的女性村民多说一句话,她都能大吵大闹,恨不得把周家老宅子掀了。
甚至特意在周家亲戚来探病的时候出现,处处以周太太自居,爸妈被她的自来熟弄得颜面扫地。
要不是看自己的腿伤得太重,王大妞又拿着爷爷当年亲笔写的订婚书,爸妈也不会无可奈何地答应这桩婚事。
“喂。”王嘉怡不满,提高声调,“请你发呆去别处,我家门口不给生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