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告诉王嘉怡,她记上工分后便去托育所接王小花。
中午小花在托育所的伙食用的王嘉怡的饭票,她送妹妹来的时候逛了一圈托育所,里面好几个和小花差不多大的孩子,所里的硬件设施也很好。
王嘉怡和小花约定下工接她回家,小花又是很懂事的娃娃,她很放心地把孩子送这儿照管。
然而。
小花却不见了踪影!
托育所的老师说小花被王平志接走,小花也熟稔地牵着堂叔的手闹着要找堂哥堂姐玩,他说是今晚王家聚餐才提前接孩子。
以前王大妞也托堂叔来接过小花,老师没有戒备地就放小花回家,这怪不得老师。
只是听到王志平这个名字,王嘉怡就一阵眩晕,她努力在脑海里搜索这个远方堂叔的记忆,却一片空白。
“谢谢老师,下次必须我本人才能接小花,以后甭管王家哪个亲戚都不好使。”王嘉怡苍白着唇关照。
老师见她脸色不好,面带担忧地答应,王嘉怡这才露出个浅浅的笑。
她恍惚地转身,刚下台阶,一脚踏空,整个人倒栽葱滚到斜坡下。
霎时额头便磕破一块,一串血珠很快滚落到下巴,在她洁白的面庞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王嘉怡毫不在意,她用手帕捂住伤口,跌跌撞撞往王志平家赶。
不管她怎么回想,关于堂叔一家的具体记忆总是模糊不清,但通往他家的路却很清晰。
王志平是王家姐妹仅剩的亲戚,他家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每年过年都到姐妹俩家里连吃带拿,王大妞却从来占不到这家堂亲的便宜。
明明平常请他帮忙带小花都推三阻四,今天为何主动接孩子还不告知自己?
她越想越心寒。
王嘉怡的睫毛上挂着粘腻的血滴,她顾不得那么多,随手用袖子擦掉,踩脚踏的速度越来越快。
王志平的家就在镇子的边缘,和王大妞的村子隔了一条河。
王嘉怡骑到王志平家时,他们一家四口正吃着晚饭。王嘉怡连自行车都没停稳当,跳下来就冲进院子大喊。
“志平叔,小花呢?”她的声线微微颤抖。
王志平摸了下嘴上的油刚想起身,他媳妇拦住了他:“你个大男人怎么去说?看我治她去。”
志平媳妇掀开门帘,倚着门框用牙签剔牙:“大妞,谁教你的规矩啊?在叔叔门上大呼小叫的?”
王嘉怡双眼透出阴冷的光,脸上的斑斑血迹让她看起来很是恐怖:“我妹妹呢?”
“咱们不是说好了让小花去有钱人家过日子吗?你又跑过来闹什么?”志平媳妇往地上啐了一口,挑起眉毛满不在乎。
“咂?自己说过的话忘啦?”
王嘉怡一阵阵发昏,眼前忽明忽暗,她知道自己有点脱水的症状,但堂婶凶恶的模样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我答应过什么?我只向你们要人,把我妹妹还给我!”王嘉怡狠狠咬按压伤口,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王大妞虽然为人混蛋,但不至于卖妹求财,回忆录里她还是负担着妹妹的生活费直到难产离世。
王嘉怡根本就不信这女人的谎言,“你们把小花藏到哪里啦?”
王志平的俩个孩子隔着纱窗偷看,他们俩个都被安排进水泥厂上班,也是靠着王大妞爸爸当年遗留的人脉。
这次明明知道父母的阴毒计策,但想着小花能换来的可观收入,他们终究没能出头帮忙。
王嘉怡想找王志平对质,志平媳妇怎么骂都拦不住,干脆蹦起来就是一嘴巴:“装什么装?你自己卖了你妹子,找我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