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底下那条他喝水的小溪,就是那道诱人的沟。
书生的家在肚脐,城镇则在更下边的深林。
而他一直没发现的原因也在于,两个半主所‘栖息’的地方,都是在山峰的外侧,加之被绑上山的时候也被蒙住了脑袋,虽然一开始有想到赤山,可一见对面的山根本不是赤山的地盘,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谁曾想……
如果两个半主都住山峰内侧的话,每天早上起来还可以对下山歌什么的。
这种被人忽悠了的感觉让姜河一时难以接受,更难接受的是赤山和柳家羽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他盯着柳家羽质问道:
“赤山生性憨厚纯良,你怎么这样唬人家。”
柳家羽一听,委屈极了。
“夫君,你可知道你是在说一只妖啊,还有,你为何向着它而不是我!”
赤山见柳家羽嘟着个嘴吧,那声夫君更是在耳边徘徊不止。
“先生,难道你也…”
“没有,嘴在她身上,我管不着。”
“也是,先生这样的人,怎会看上这种女子!”
赤山像是松了口气的说着,而后又提醒道:
“先生可千万小心,这女人阴毒得很!”
“没事,我有分寸,不过倒是你俩,这段孽缘怎么来的?”
赤山和柳家羽相视一眼,赤山刚准备开口,就被柳家羽一脚给踹了下去,直直落向小溪。
倒是省了很多路程。
姜河深吸了口气,见柳家羽那人畜无害的样子,硬是没敢吭一声。
……
齐云山两个半主,一个憨的像猪,一个精得像猴。
夜深人静,姜河怎么也睡不着,总在想赤山那么高的地儿摔下去,应该没事吧……
毕竟是妖嘛,要这样能摔死,那做头家猪得了。
可这柳家羽有这么厉害嘛,赤山好歹也是‘练气五层’的妖啊!那她要拿捏自己,不就一个手指的事?
他辗转反侧思来想去,终是心里不踏实,而后奋然翘起身子,拿着石剑摸了出去。
既然在哪儿都是修炼,在哪儿都是躲藏,在哪儿都是山上,何不去赤山哪儿?
无拘无束,随性洒脱,赤山又好玩儿,悟别人的东西悟性又很高,更不会成天被这些老奶奶指指点点,那点比这右山头差了?
穿过寂静无人的街,人刚一摸到街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吓得姜河浑身一颤。
“夫君?”
柳家羽披着件外衣慢慢走近,看着鬼鬼祟祟的他,好奇问道。
“夫君这是要去哪儿?”
才叫了我一天的姜公子,结果又改回来了。
“我…睡不着,瞎溜达!”
他心虚的掩饰着,却怎么也逃不过柳家羽那双敏锐的眼睛。
“难不成妾身…当真还比不上一头妖…”
柳家羽脸色黯然,散落的秀发搭在胸前,让她看上去浑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妻子。
“我…不,其实…正所谓…有道是…”
他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恰当的理由,而这个比他长了七岁的大姐姐此时身上所散发的,委屈无助的小女子气息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他的意志,使他根本无力还击。
“那…那我去睡了!”
说着他快速朝着崖壁走去,却感觉衣角被人扯了一下,扭头一看,发现柳家羽一只手扶着自身风衣,另一只手则拽住他的衣角,低着头沉默不语。
“夫君去了,明日可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