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应白枫的仿佛不止是其他的玩家，更为浩荡的声音从身后涌来。

人群越过白枫的马蹄，以血肉模糊的人墙强行冲破了钢铁之躯组成的天堑。

【经过你的努力，你正在摆脱死亡的阴影。】

【当前存活几率为：100％。】

身在人群之中宛如一块黑色礁石的白枫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

后面？打赢了？

女武神的声音在白枫的脑海中响起，“看起来，好像不需要咱们冲了。”

转而美滋滋地乐起来，“我就说嘛，总不能把活全给咱们干了。接下来的事，我可不管了嗷~还你。”

意识回归身体，一直能感受到身体状态的白枫也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只是立在原地，默然不语。

赢了？

怎么赢的？

他的视线在欲要排山倒海的人群中扫视，试图能找到一两个能给给自己解释一下的身影。

涌动的人潮中，伊文缓步走来。

怀里抱了一具残骸……

白枫瞬间提起钢枪，直指他的眉心，声音犹如万载寒冰般彻骨。

“谁动的手！”

伊文仰视着马上的白枫，两只眼睛透过钢枪的两面，直视白枫的眼睛。

“是她自己……”

手腕轻轻一抖，白枫险些没有握住沉重的钢枪。

身体的酸痛已经到了极限……

“这是她给你的留言……”

伊文说着，拿出了白枫此前交给娜塔莎的那个平板。

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老人对脸开的那一枪让她集成了多种功能的头部受到了大范围的损伤，许多功能都严重受损。

不过好在还能听出原本的几分音色。

“对不起……”

“瞒着你，我做了一个决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你和那么多人为我而付出生命。”

“我原本以为，我会死在那个我们一起看过星星的夜空下……”

“是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我很满足，也很感激。”

“穿过乱糟糟的人群，我看见你引领着大家奋勇作战。”

“你就像是从神话里走出的骑士，我不是你的公主，但你的背影使我充满勇气。”

“我想，或许我可以独自面对一些我需要面对的选择了。”

“用我现在的躯体，来换取它们至少一半的机械瘫痪，我觉得是值得的。”

“而且我并不会真正死去……”

“我不是人类，尽管我不想如此承认。”

“在这具机体彻底损坏之前，我的意识体完全可以转移到附近的网络里任何一个能接收到信号的机械体之中。”

“不过……”

女孩的声音轻转，有些悠扬的俏皮意味。

“我不打算这么做。”

“那是属于‘天网’的地盘，转移到它的网络中之后，我就再也不是自由的娜塔莎了……”

“你知道么？执法者，是天网手中最特殊的存在……”

“他们是由人类转化而来的，这是天网所做的一个另类的尝试。”

“我……和执法者，是天网在尝试模拟人类的过程中所做的两个方向的不同尝试。为了让我们获得人类的‘灵性’，天网断开了和我们之间的硬性链接。”

“他们也会受到天网命令的指挥，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拥有自己个人的意志。”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半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