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知远沉思,他担心沈知远不信,有些着急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知远却并不这么认为,“梁友楼死了,你自然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他的头上。被金钱诱惑这个理由很不错,但你忘了,朝廷对显州扶持力度甚大,每逢年节朝廷就会送不少赏银来,且你的知州府内简朴依旧,一点名贵的金银珠宝都不曾摆放出来。若你真贪爱金银,那这些银子为何没有花在看得见的地方?”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他并不相信,金银就可以让一个主政一方的知州选择造反。
这可是杀头的重罪,绝非金银可以诱惑。
邓永思沉默了,他知道瞒不住沈知远,却不想沈知远如此敏锐,一下就识破了。
他背过身去,“我说的都是实话,沈将军若不信的话,要杀要剐请自便吧。”
这样视死如归的态度,沈知远明白,今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好在距离秦旭来的日子还有些时间,可以慢慢问,现在重要的是找出军营里的内鬼。
“潘靖!”
“属下在。”
“你去把军营上上下下给我清理一遍,我要找到谁是内鬼。”
潘靖拱手应声,“属下这就去!”
等到潘靖出去后,沈知远扭头看着邓永思,“邓大人别担心,牢房别的不说,饭菜管够,你就在这里好好想一想,究竟为何与那梁友楼勾结在一起。”
语罢,也不等邓永思回答,他就离开了牢房,走之前还吩咐人看好邓永思,不许他自尽。
结果后来的几天,那邓永思依旧十分嘴硬,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金银所诱惑,并无隐情。
沈知远知道,他是突然又有了希望。但当日在知州府内,看了圣旨的他是打算招供的,现在却突然变卦。
想来问题的解法还是和梁友楼的死有关,和那个内鬼有关,但潘靖查了这许久,都没能找到内鬼,当真是见了鬼了。
而且自从邓永思被抓,沈知远便以雷霆手段开始整顿显州官场,显州的官员个个都人人自危,生怕沈知远找上自己。
抓了几个官员杀鸡儆猴之后,众多官员老实了许多,显州风气突然干净了不少。
五日后,秦旭的副手李直赶到了显州。
沈知远本想再审问一下邓永思,但李直已经到了,他也不好再独自审问,就把邓永思交给了李直,由他押送回京。
沈知远派了精兵百人护送李直回京,还让潘靖同行,他担心邓永思背后的人会趁着回京路上人少劫走他。
结果李直刚走不久,探子就来报,北狄那边突然有了异动。
彼时的沈知远正在军营内操练军队,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他皱着眉,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回将军,北狄大军正在显州城外西北方集结,初步预计人数五千。”
这李直前脚押走了邓永思,北狄后脚就大军集结,若说没有猫腻,他不信。
“拿舆图来,让杨庭去传信给袁今,请他支援些粮草来!”
“是,属下这就去!”
沈知远收了红缨枪,往书房去,心里却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