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包裹着她的手,坚定不容拒绝地将刀尖抵在他的胸口。
雨越来越大了,唐棠被蜿蜒而下的雨水弄得有些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
声音也被这雨声盖了下去。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卑微、弱小、无法反抗命运。
他发出的声音也是那么小。
她看着他染上疯狂的眼,心底的不安陡然升起。
她往回抽,怎么也松不开。
“唐温明!你做什么?!”她的声音不再是蛊惑的,带上了几分慌乱。
因为刀尖已经插进了肌肤的,紧实的肌肉纹理在白衬衣上若隐若现,血色顺着褶皱蜿蜒而下。
他笑得更加疯狂又灿烂:“给你赔罪好不好?”
“不生气。”
唐棠要疯了。
谁要这种赔罪啊!
“唐温明!你放开我!”她让自己不要那么软弱,冷硬地看着他,“我不会管你的死活,你知道的,唐家在,我甚至不会坐牢。”
所以这样没有价值,这个人疯了这么久,不该这样的。
回应她的是再进两分的刀,鲜血汩汩外冒,他脸上的血色飞快褪下。
眼神却是专注而温柔的:“既然没办法让糖糖喜欢,那就死在糖糖手里好了。”
“我啊,就是爱糖糖爱到发疯呢。”
他用自己的性命,当作最大的赌注。
“爱不了,恨也不错。”他倒是轻松了,靠在身后的布满草植的墙上,坐在地上,长腿微屈抵着地面,看着半跪坐在他腿上的人,笑得温和。
那笑容让她想起在福利院的时候,他带着孩子们,回头看她。
纯粹的笑,纯粹的爱。
她看着刀尖没入的长度,指尖颤抖:“唐温明,我爱不爱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因为一个人的爱不爱,就走到这种地步,真的值得吗?
她如果没良心一些,他死了,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反而会庆幸死掉一个潜在的变态。
聪明如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那么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少女长睫颤抖着,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被泡得乌黑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咬着唇看他,手的力量在往她的方向拽。
他笑一下,鲜血就冒得更多,雨水会将它冲淡,但白衬衣上依旧会留下一条痕迹。
他痴迷地望着她,仿佛一个虔诚的教徒,只是他的愿望是占有他信奉的神明。
他手的力道很大,往心脏处又刺入些许,脸更白了,仿佛下一瞬就会倒下去一样。
“爱你,不重要。”
她颤了颤眼睑,唇微微张开。
那副模样跟方才引诱他的时候,不一样,可同样对他而言,有致命的吸引。
他顺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
她本是被强制性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的,现在被拉扯得身子不得不伏下,沾湿的裙摆下坠,柔软的曲线显露。
真漂亮啊,这双眼睛。
带着水雾一样朦胧,第一次看,就很想揉碎她。
他的目光直白地落在她的唇上,轻声重复着:“爱你重不重要,让我的心告诉你,好不好?”
大雨滂沱,她却觉他声如雷震。
“你看它,鲜红、炙热、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