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它们来讲,城墙有何用处?
套上城墙反而还是给发展套上了桎梏,而且“无需宵禁”、“夜不闭户”也算是一大政绩,几百年没有战争威胁的地方,多少年的约定俗成,前任不修,后继者自然乐得如此。
天京城就是典型的例子。
那样一座雄城,哪怕没有高耸威严的城楼衬托,哪怕只存在于记忆之中。
雄奇伟丽的奢华感与震撼感,也是给曹破延留下了浓烈的惊艳与好奇。
把守城门的兵将,在验过曹破延的身份后也是立马放行。
不过军纪上,比边关军镇的那些老兵还是要差上一些。
“雁头儿,您说这位,难不成是来解决……”
有小兵好奇地凑头探问,而刚刚负责查验的军官也是颇有几分自得地揣测道:“嘿!刚子,我当差这么多年,这米脂县的城门也算守了快十年了。”
望着曹破延远去的背影,络腮胡军官也是自顾自地说道:“能看出这位爷不是寻常人物,你小子也算有几分机灵,将来是个能成事儿的。”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心中窃喜不已的小卒也是连忙打蛇随棍上:“嗨哟!雁头儿属实是抬举了!我也是看这位俊小哥有些,有些过于英俊了,这才……”
挥挥手打断小卒的碎碎念,军官也是自然而然地传授起自己的心得。
“不管是俊啊美啊,肥啊瘦啊,总之只要是不对劲儿的,你就当没毛病就完事儿了!”
“啊?雁头儿,”小卒有些不解地追问:“这万一要是放进去个……”
“然后呢?”
军官淡然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也是继续道:“能堂而皇之地走城门,被我们验身份,不是自己人,就是大凶大恶!”
“自己人当然没事儿,至于那些邪门得脑子都不好使的大凶大恶之辈,是你我这小身板儿能扛住的?”
看见小卒眼中的几分迟疑,军官也是又补充了几句。
“自有高人去对付它们的,事后及时禀明就好。不然你觉得,我为何能安安稳稳这么多年,这身官衣还没被扒下?”
“很多事情都是约定俗成的,你习惯就好,现在多知道一些,不光你的前途,连你的小命都得谢谢我喔!”
“唉唉,是这个理儿,”身形有些瘦弱的小卒也是问回了最初的疑惑,“那照您这么说,这位来历肯定不凡!高家的那些诡事……”
本来还对自己的官场心得有些自豪的军官,闻言也是微微皱眉,有些迟疑地糊弄道:“应该吧……唉,县里的好手损伤有点多,今夜也是轮到我兼夜巡的差了,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问了问路人,曹破延一路找来县衙,也是快步走入。
被守卫问清缘由后,也是马不停蹄地被带到了县令杜元化的案前。
这位模样周正,身子有些魁梧的县令在弄清曹破延的来历与任务后,也是效率极高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走!曹小哥,路上再与你细说!”
没觉得无礼或是不敬,曹破延反而很喜欢这种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处事方式。
真要给他配一个文质彬彬,迂腐刻板的地方官,那才是倒了大霉。
城中行人不少,所以曹破延等人的马虽然奔驰但也控制着速度。
“我先说下伤亡情况与死法吧。”
娴熟控马的杜县令,提及此事也是有些神情凝重,眼眸中隐隐的怒火也是有些藏不住。
“迄今为止,米脂县已有七十六人因此而死,浑身精血干涸,肉身衰败。”
“而最关键的是,”杜县令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另有两位三品的高手殒命。”
闻言曹破延也是有些诧异地望来,等着对方的进一步说明。
“一者是黑虎武馆的副馆主,砾骨境修为的熊奎;另一个,是我们米脂县的县丞,有轮海境修为的高翰学……”
这下曹破延是真有些好奇了,也是忍不住问道:“县丞?主管缉查与治安问题的不应是县尉的活儿吗?”
“而且这高县丞,修为也不低啊……”
杜县令闻言也是解释道:“高家的这位先生,可是大有贤名的!”
“如若不是暗伤令他无法再进一步,以他的学识与修为,去郡里都能某个好差事。”
说着说着,这位县令嗓音有些低沉,“一开始我们便很重视这作恶的妖邪,只不过没想到,它连坐镇衙门的高老先生都能偷袭!”
“日夜巡防,四处布置人手,结果却被这该死的东西玩了出灯下黑!”
“我与县尉常禹,当晚带着人马各自巡逻,遭遇几股小妖小怪的侵扰,自以为发现些眉目,结果回来便发现……”
见这位中年县令神情有些自责与痛苦,曹破延也没追着问个不停。
反正诡事最为集中的发生地已经到了,这里,才是线索的聚集地。
偌大一个府院闭门谢客,周遭的行人也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有些昏沉的暮光中,高府的门匾显出几分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