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为红光的原因,他的意识清醒了不少。小道里的液体已经退去,只是脚下仍然不太对,似乎经过黑灰液体的浸泡,隐隐传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
“这……”
突然一种巨大的火光出现在眼前,二月红下意识遮住了眼睛,才觉得身上十分火热。定了神眯着药瞥去,只见眼前有一只巨大的火鸟,它的身上全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被一根细长的,像是铁索缠绕,若是细看,可以发现它脸上的痛苦。
毕方,难不成世界上真有毕方?
二月红大吃一惊,退后几步,正诧异间,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何等敏捷,反身弹掉那只手,左手出力,急速挥拳而上,打掉了居然只是一抹空气。
但是墙上实实在在的,出现了一幅虚无的画。画的背景都已经很虚幻了,但是画里的女子却非常清晰。那女子朱颜轻扫,一张鹅蛋脸上低眉苦楚,衣服华丽,古代很平常的女子画像,只是这个女子的头上没有头发。
说明她应该是一个尼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不是如此,的确无法解释。他仔细打量着,或许是出现了幻觉,那画像居然对着他微微一笑。
那画突然变了颜色,女子的眼里全是泪,不是眼泪,而是血泪。
一滴又一滴满脸全是血,甚至看不清真面目。那些血顺着画染红了整个土壁,满眼充斥着红,二月红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退到了火鸟的位置。
那火鸟突然惊叫了一声,居然挣脱了铁索,朝着那画像飞去,身上的火光也一瞬间熄灭。二月红突然由明转暗,手电刚一打开,眼前居然什么也没有了。
似乎刚才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红红,你怎么了?”
耳边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回想,二月红发现身边的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摇了摇头,“没事夫人。”
青衣治病那个晚上,她让人熄灭了府里所有的灯光,但那个房间却是像当年一样的火光通天,明眼人一看就知并非烛光,可到底由何而来,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红府的伙计闭口不谈,但心里也是奇怪的。
而更为奇怪的是,青衣吩咐不用任何人帮忙,包括青儿也没有进入内屋,只是在门前等着,二月红心急如焚,自然也一直在门外等候。
这个晚上黑暗得令人发指,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人的喘息都听不到,似乎突然之间,从府里起,整个长沙城一片死寂。
在那片隐隐绰绰之中,他望向内屋的焦急眸光里,似乎看到了画像里的那个美貌尼姑,她轻轻地笑着,却又皱着眉,比起一进屋就没了动静的青衣,她在屋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