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冰与火

山姆威尔骑着白龙翱翔在高空，望着下方已经彻底变了样的颈泽。

记忆中的颈泽是一个没有边际的黑色沼泽，颜色鲜艳的花朵盛开在烂泥里，长满帘幕般菌类植物的大树漂浮在死水潭上，还有潜藏在阴影里的毒蛇、蜥狮、蟾蜍……可如今，这一切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单调死寂的白色。

不过，对于南迁的北境人来说，这种变化倒是十分有利。

毕竟他们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去挤狭窄蜿蜒的堤道，去担心沼泽里的毒虫。

凛冬的极寒风暴将沼泽变成了坦途，无数支迁徙的队伍，密密麻麻地散布在冰冻沼泽之上，往南而行。

但与此同时，却有一支队伍在往北逆行。

他们是来自七大王国的精锐军队。

绝境长城已然倒塌，面对即将到来的北方强敌，他们将以血肉之躯在颈泽建立一道新的防线。

身形矮小的绿眼睛泽地人，用好奇而敬畏的目光打量着依次降临的三条巨龙。

“我是国王凯撒，请问这里是灰水望吗？”

“绿之视野？”霍兰伯爵显然被震慑住了，他张大了嘴巴，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道，“看来陛下您也是旧神的选民。既然这样，这份黎德家族传承的秘术，就交给您了。”

而其他人一般也很少能跟泽地人打交道，毕竟对方终身躲在沼泽里，想找都找不到。

丹妮莉丝不禁握紧了丈夫的手。

“是的，陛下。”

于是，恐怖堡领主卢斯·波顿伯爵的夫人，那位来自佛雷家族的瓦妲小姐，在一场晚宴上不幸被鱼刺卡住了喉咙，死了。

艾德大人不想刺激多恩人，便将大军留在边疆地，仅仅带着六名骑士进入赤红山脉，寻找妹妹莱安娜小姐。

“霍兰·黎德伯爵。”山姆威尔调侃道，“我看你倒更像是‘绿’先知。”

山姆威尔意识到了什么，便催动白龙俯冲而下。

而为了给这样一支庞大军队供给粮草辎重、协助修建防御工事，动员的民夫数量达到了恐怖的一百五十余万。

“莱安娜小姐确实曾有过这样的打算。”霍兰伯爵笑呵呵道，“她是个热心肠的姑娘。不过，最终还是我自己出场了，借助旧神的力量，才击败了那些曾经奚落我的骑士们。”

“是的，因为灰水望是一座漂浮在沼泽上的城堡，它会移动，任何试图征服泽地的军队都无法找到它……直到北方的寒风冻结了沼泽。我们的城堡动不了了。”

山姆威尔撇了撇嘴，对此没有表态，而是继续问道：

“我很好奇，那一战你们是怎么获胜的？”

那场比武大会是坦格利安王朝的重要转折点，也是簒夺者战争真正的根源。

此人身材矮小，穿着七拼八凑的铠甲，手持盾牌上的纹章是心树上画着一张笑脸，所以才被成为“笑面树骑士”。

这是一座没有墙壁的城堡，身周全是扭曲的鱼梁木，苍白的树干如同蟒蛇一样在城堡中爬进爬出，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抑感。

听到对方在“绿”字上着重强调了一下，霍兰伯爵也笑了，露出无牙的嘴巴：

“陛下，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先知呀。可惜，我没有这份天赋。我的儿子玖健倒是有。

杰洛·海塔尔一人杀死了我们两名同伴，奥斯维尔也跟威廉伯爵同归于尽，剩下的佛晓神剑，竟接连杀死马丁和席奥，又重伤了我，还将艾德大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力……”

威廉·达斯丁伯爵、伊森·葛洛佛爵士、马丁·凯索爵士、席奥·沃尔爵士、马克·莱斯威尔爵士……他们都是北境最为杰出的骑士。

“我知道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女儿。”山姆威尔点点头，“他们现在跟随布兰·史塔克，新的绿先知。”

“那时候簒夺者战争已经进入尾声，坦格利安家族败局已定，艾德公爵率军南下解了风息堡之围，河湾地放弃了抵抗。最终剩下的，也就是顽固的多恩人了。

为了建立这道防线，七大王国的精锐军队几乎倾巢而出，数量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还有西境守护提利昂·兰尼斯特公爵，也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宣布要迎娶雪伊小姐为妻。

“所以是你联合艾德大人，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击败了亚瑟爵士？”

所谓的笑面树骑士，其实是指二十年前，在赫伦堡比武大会上出现的一位神秘骑士。

山姆威尔上前几步，灰色瞳孔渐渐转为绿色，口中道：

“霍兰伯爵，其实我与旧神的联系，比你想象得还要紧密。”

于是，在决战来临之前，七国贵族中的一些杂音被山姆威尔以强硬的手段和崇高的个人威望压制。

霍兰摇摇头：

“时间过去太久了，我又老得太快……不过，有一句却始终烙印在我脑海里，无法忘却。”

“山姆……下面……”

“这就是黎德家族的居所吗？传说它还从未被外人找到过。”

“国王陛下，王后陛下，”老者虚弱地说道，“欢迎来到灰水望，还请原谅我实在太过老迈，无力起身行礼。”

这位河渡口领主的离世，并没有在佛雷家族引起太大的波澜，毕竟瓦德侯爵已经九十多岁高龄，本就一只脚踏入了棺材里，大家也就将此当成了正常死亡。

丹妮莉丝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座爬满了青苔和藤蔓的古怪堡垒，问道：

“怎么借用？”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绿色皮袄，眼睛是绿色，皮肤也透着淡绿色的微光，甚至在他的额头上，还有几颗绿色菌类占据着。

“您听说过笑面树骑士吗？”霍兰伯爵反问道。

密密麻麻的藤蔓和树枝在头顶纠缠在一起，将阳光彻底遮挡在外，若不是领路的泽地少年手握着火把走在前方，他们根本看不清道路。

“那确实是一场让我终身难忘的战斗。”霍兰伯爵眼神微微涣散，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御林铁卫队长‘白牛’杰洛·海塔尔爵士、‘佛晓神剑’亚瑟·戴恩爵士，还有‘黑蝙蝠’奥斯维尔·河安爵士。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霍兰伯爵十分慷慨地表示，“泽地战士会跟随您前往前线，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您尽管吩咐。”

风声太大，山姆威尔没听清妻子的话，但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泽地少年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国王身后那条张开双翼便能遮住整个城堡的恐怖巨龙一眼，道：

“是的，陛下，请跟我来。”

“我一直以为替你教训那些人的是莱安娜小姐。”山姆威尔道。

山姆威尔眉头一挑，顿时来了兴趣：

又经过一个岔路，他们来到一个稍大些的空旷洞穴，一块块尖牙般的岩石拔地而起，鱼梁木树根无处不在，纠缠着石块拱出，编织成一个犹如王座的形状。

“拂晓神剑何等强悍，堪称当时七大王国最可怕的骑士。巨剑【黎明】在手，他简直就是不可战胜的敌人。就如同陛下您如今一样。”

可以说，颈泽之战，是事关人类存亡的生死之战。

巨龙重重降落在城堡外，引起一番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