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觉得很饿，快饿死了，然后他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也在走路，走在了他的前面，他能看见他身上的钱袋，于是他轻巧的拿出了那个人身上的钱袋。

这个钱袋鼓鼓的，打开一开，我的天，竟然有三十个银币，莫莫开心的笑了起来，莫莫心想有了这个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走在路上，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去买些香喷喷的五花肉，在喝上一杯甜美的糖汁。

突然，走在前面的人转身了，莫莫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人，那个老人，那个老马夫。

突然，莫莫感到悲伤，前所未有的悲伤，沉默而巨大的悲伤。

老马夫缓慢的转身，依旧是那么深刻的皱纹，微驼的背，微瘸的腿。

老马夫依旧是那样的笑着，就好像第一次捡到莫莫时的那种又丑又美好的笑。

老马夫拿起那根不知年月的老烟杆，抬手轻敲了一下莫莫的头，莫莫的头此时是低着的，因为害怕与羞愧，他不敢抬头，也不愿抬头。

直到老马夫用老烟杆敲了一下莫莫的头，于是莫莫抬起了头，于是路走到了尽头。

莫莫出神的眼睛恢复神采，街道上他依旧是在望着老人，很久也是一瞬。

莫莫的黑色双瞳竟然如同春雨里洗过的太阳。

这位不敢说后无来者，但一定是前无古人的红色大主教，看着莫莫的眼，第一次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莫莫轻声说道：“老先生，我并不想成为狐狸也不想成为老虎，更加不愿做那羊羔。”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也不普通的人。”

...

老人一楞，然后哈哈大笑，笑的肆无忌惮，笑的身上的袍子抖落无数灰尘，渐渐显露红色，笑的树上有只鸟不叫了，笑的有一尾大鱼沉入水底，笑的纳维斯岛上某些做过亏心事或者想做亏心事的人自惭形秽。

“小家伙，你愿不愿做我的学生？”

莫莫犹豫。

“要知道，我皮尔斯从来没有过一个学生，所以这个唯一的学生必定了不起。”

莫莫不语。

“你不愿意？你可知道在帝都多少资质非凡的家族天才想要拜我门下？”

莫莫摇头。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有，就算没有我也可以抢给你，我可以帮你抢回那三个金币，顺便打断那两人的骨头。”

莫莫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的对老人说道：“老先生，做你的学生每年需要三个金币吗？”

老人神情一怔，然后又笑了起来。

一尾红色渐渐染尽了老人的灰衣，出小巷，灰衣变红袍。

红袍老人灰黑的头发变得雪白，像是突然老了五十岁。

事实他确实在一瞬间老了五十岁。

在小巷的刚才，在他望着莫莫的一瞬间，他使用了一个魔法。

绝对领域的十三阶超上位魔法，“井眼”。

使用代价，一次五十年寿命，就在“井眼”施放的一瞬间，树上的一只小鸟想要阻止，一尾大鱼想要逃离，周围无数蠢蠢欲动的“东西”再一次遁入黑暗。

红袍老人痛苦的咳嗽了几声，每咳嗽一次他都要老上几分，超上位魔法，生灵大陆最高等级，反噬果然惊人，但这仍掩饰不了老人神情上的震撼与惊喜。

“井眼”所望，赤子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