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血雾里的星火(2 / 2)忍界:荣光雾隐首页

“把柳生一弦抓来,我会在忍校西面的山崖等你。”

得到蹄前子后,一切便更妥当了。

……

辉夜真默默走下白骨林,在最初的骄傲后,便是极度的空虚。

自己仍旧没能报仇。

从内向外看去,一个墙上的空洞出现在眼前。

他无惧浓雾中的暗刀。

只怕来的不够多,只恨自己杀的不够快。

越过墙洞,地上铺满了本该属于树木的落叶。

但并不是骨刺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是匕首,是苦无,是水遁。

下手极为利索,这不是比斗,更像是伏击。

粗略看过之后,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

杀掉这些人的,是牲狐。

辉夜真几乎瞬间便理解牲狐的用意。

毕竟他同样想杀掉所有人。

……

牲狐想杀掉所有人?

辉夜真有些惊怒。

突然他想到了自己还在疗养的弟弟妹妹。

牲狐这虫豸竟敢图谋自己的家人!

他蹒跚着向燃薪院而去,森森白骨向西挪让。

他的鲜血沿路铺就,白骨微微摇曳。

宛如与王送别。

……

一弦忙活完了三位病人的准备,习惯让他在厨房做起饭来。

虽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他始终找不到源头。

烧好饭,自己吃了一份后,便把再不斩的份放在盒子里带去大堂。

再不斩已经转醒。

他仿佛失了魂一般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往见他,他都是酷酷的没什么表情,如今看他的迷茫。

竟让一弦有些好笑,他将饭盒递给再不斩。

再不斩接过,开始吃起来。

一边吃,他发现一弦默默看着他。

再不斩有些不适应,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一弦心中寻找着不安感的源头,口中却打趣着再不斩:

“我还以为你爬起来就会砍我呢。”

再不斩进食的速度很快,虽然他吃人东西,嘴也没软:

“这世上的一切本就是力量在做主,你倒是说说看,问题到底有多复杂?”

一弦没想到再不斩竟然武斗之后要跟自己文斗,不过,他脑中有着丰富的文斗经验。

对此,一弦没怕过,他坐在床边,侃侃而谈。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一个这样的国度,靠力量压迫他人,对内靠力量角逐出一个最强者。对外以强盛的国力去征服弱小的国度。你觉得这很正确?”

再不斩总觉得一弦似乎提前准备好了稿子,但还是不由得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一弦的语气十分轻蔑:“这种强者的国就是一个笑话。”

看一弦不可一世的样,气得再不斩有些肝疼。

他现在十分懊悔自己为什么不爬起来的时候就给他一刀。

这样的话,自己现在或许会好受一些。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做的,这就是一个强者的世界。”再不斩不为所动。

“世界从来不属于强者,说到底,强者只是一个比较词汇。”一弦顿了顿,他指向自己:

“强者为尊的可笑之处就在于,强者自身的地位是通过压迫他人实现的。如同你为了成为七忍刀就要打败我。”

“但你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我愿不愿意继承七忍刀。我也没有机会告诉你,我并没有想与你抢夺斩首大刀的想法。”

一弦如此说着:“即便如此,整个世界都信奉这套落后的逻辑,即便你此刻明白我的意思,外界信奉强者为尊的人又会说无法击败我的你,并没有资格继承七忍刀。

又迫使不坚定的你通过暴力手段与我展开斗争。

即便你我都知道斗争的本身,以及经过与结果对问题的本质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并不是持有这个观点的你错了,而是这个世界已然病入膏肓。”

再不斩沉思着,似乎读取到了什么别的含义,头微微低垂:

“这个世界上曾有过,不用杀人就能达成目的的方式,对吗?”

再不斩似乎急于确认这一事实,他放下饭盒,紧紧抓住一弦的肩膀。

一弦透过再不斩的眼神,捕捉到了那一抹深埋过去的哀伤,

他可以简单地安慰再不斩说有,但他总忍不住讲得更明白一些:

“我不知道过去有没有,但的确有不完全依赖暴力生存下去的方式。只是要做到这一点,牺牲无法避免。”

牺牲这个词汇,在雾隐村的对话中出现的很少,因为很少有雾隐村的人将同伴当成真正意义上的伙伴与战友。

在一弦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再不斩也愣住了,他知道,这两个字或许是一弦为自己准备的。

说着,一弦也踌躇起来,他只是想为雾隐留下一把刀,而不是点燃一团火。

但一弦不知道的是,自他帮再不斩关上那扇浸染鲜血的门,他们就注定掀起一场流血的变革。

听到里屋传来病人苏醒的声音,一弦站了起来,这正好用于结束这段超乎他预料的谈话。

身后传来的话却让一弦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再不斩的茫然一扫而空,他的眼睛里透着光亮,似乎倒映着一点星火。

他说道:

“但自那以后,雾隐将会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