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斯·克拉托斯先生。”库尔德顿首行礼，恨不得回头给老巫医的乌鸦嘴来他一拳。

可惜，即使库尔德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和一头彩色龙去打交道，为了族人他还是得表现出了十足谦逊来表示臣服：“强大如您，草绒部落由衷感谢您的慷慨，如果您同意的话，您的子民，想请您在这片富足领地中为我们划定一块可以为您服务的地方。”

一头蓝龙和角之王的区别……库尔德心头苦笑：大概也就是统治欲强烈的蓝龙不需要族人们为他进行什么血祭之类的吧。

“哈哈哈，不用这么客气！以后称我……唔，称元首好了。”马尔斯本来想说一个诸邪避易，神灵退避的名字来着，不过又觉得这样容易受到大宇宙意志的制裁，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马尔斯揉着轰鸣不断的饥饿腹部，一边带着战战兢兢生怕一个没眼色变成食物的牛头人们向龙巢方向前进，一边给他们指点附近的水源地和猎物们比较活跃的地点：

“这片风暴角山脉西侧以南你们可以随意走动，不会有危险，不要太过深入东侧和大裂谷更南边的人类疆域就行了……”

“这附近生活的野猪、蛮牛、虎狼、鹿，都是非常不错的食物来源，但是，不要竭泽而渔，打猎记得避开他们的繁殖期，经量多选择一些雄性和老弱的猎物，这样可以帮助你们有一个足够长的捕猎环境……”

“回头你们找几个心灵手巧的人过来学习一下储存食物和粗炼食盐的方法，这里不同于地下，环境要更复杂一些……”

至于牛头人在这期间表现出来的忠诚，马尔斯自然是不信的，与其说草绒部落现在表现出来的顺服模样是忠诚，还不如说他们是被自己翻手覆灭同族追兵的武力所慑服的好。

自己想要真正收服这些牛头人，光靠武力自然是不行的，马尔斯得用切实可得的利益和不断上升的美妙前景，与一些看起来可以实现的目标来当做锁链将他们一点点的栓到自己战车上来。

“就在这里吧。你们以我的龙巢为中心生活就好，不管是建造代表你们部族的迷宫，还是在地面上建立村落都可以。”马尔斯身体滞留在一处龙巢出口处，施法复刻出一幅简单地形图交给库尔德之后严肃道：

“我只有几个要求。”

“可以存在信仰，但是绝对不允许建立神龛！”这是个有神的世界，而且神祗在虔诚信徒向他发出祈祷时视自身神力等级在遥远国度中“看到”信徒身边一段时间之内发生的事情——和定位器一样的神龛无疑会在有些时候变成免费的摄像头，这对经常在实验室里搞事情的马尔斯来说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龙巢的任意地方你们都可以将它们归纳到你们的迷宫之中，但是，唯独我做过标记的实验室和书房没有我的同意不许进入。”前者危险，后者是立身之本，自然不允许一些初来乍到的家伙混到里面去。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马尔斯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会给你们一些图书、资料，熟练掌握，并且尽力通过考核，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未来风暴角山脉中最便捷可以盘踞高位的途径了——毕竟我的领地不会永远只有你们这一批居民。”

“草绒部落将无条件服从您的指令。”牛头人错落有致的低头行礼。

“先这样吧，我去觅食了，你们看着办。”马尔斯美滋滋的点了一遍牛头数量，带着基础建设有望的满足感迅速攀上了高空。

今天的午饭还没吃呢，心情好，下海，摸鱼。

……

洒进来的几十号牛头人对风暴角山脉来说溅不起多大的几朵浪花。

这些粗犷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高雅文明灵魂的大家伙除了必要的捕猎活动之外很少会出现在地下迷宫之外的地方，他们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地下开凿迷宫，打造属于草绒部落的独特“标记”。

牛头人准备花费小两年时间，依托着错综复杂的地下水道在风暴角山脉的西侧山区打造了一个立体、精致，但又不缺隐秘的地下迷宫。

到时候马尔斯的龙巢将被他们完美的藏匿在迷宫最深处，若是有人想要攻打龙巢……附加了防护魔法的地下迷宫除非是遭受地质结构重塑级别的外力强拆，不然入侵者就要准备大量的人手来探索迷宫了。

初来乍到的牛头人摆脱亡命之旅后，他们内心深处属于文明生物的一面也渐渐展露了出来。

——老实讲，马尔斯也是第一次知道牛头人们的夜生活是如此的丰富。

……

每月一次的休息日，泛着幽幽银光的圆月高高悬在中天，口小底大的天坑也被大片月光照的一片通透。

“干杯！”亮红色的火星带着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轻响从篝火中欢呼而出，一些刚刚结束劳作的牛头人汉子互相碰撞着手中制作粗糙的巨大酒杯，短暂的休息日在这些天性乐观的家伙眼中和其他盛大典礼没什么区别。

牛角最大，平时负责整个草绒部运转的库尔德硬是将这些用山林野果酿造的微甜果酒喝出了上好烈酒的滋味。

就像是还在幽暗地域品尝那些从卓尔城市买来的烈酒“岩浆”一样，这个内心细腻的汉子每喝掉一杯都要十分用力的敲一下身边的酒桶。

自己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