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当他看向四周时，感觉和当年一样。

那是注视深渊的感觉。

或者说，被深渊注视的感觉。

角落里的旺财随便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了，这位客人没什么意思，规规矩矩的。

…………

“上菜了……”

安然端着菜来到前厅，看到安德曼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都是老朋友了，这么拘谨干嘛？

“来这边吃吧，毕竟咱们这里是餐厅，让客人在柜台吃饭怎么像话？”

安然将菜端到客人的用餐区。

安德曼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向着用餐区走去。

来到安老板放菜的那张桌子上，眼神直视桌面的菜，不敢抬起头看哪怕一眼。

还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画像。

那是一只占据了整个海平面的章鱼……不，应该说是神灵……

名字就叫……他不敢说。

起初还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壁画，但在看了那副画之后，他的精神就开始出现异常，他变得暴躁起来了，时常失眠，偶尔会出现看到怪物的幻觉……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直到他想起了这副壁画，然后他再次来到餐厅，喝了一杯水……不，应该说是药剂之后，精神才逐渐好转。

不过，即便他有意识地不抬起头，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安德曼把这个称为……古神的低语。

如果安德曼抬起头，也许就能看到，壁画上的古神，正在注视着他……

“饭来了，不够再跟我说，免费给你续。”

安然的声音传来，壁画上的眼睛这时才收回目光，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端着饭碗来到餐桌上，顺手打开了桌子上的一盏小台灯。...

“今天有点黑，开个灯会好一点。”

不是安然不想把灯全打开，而是在装修改了之后，他之前安装的灯都不见了，只剩这些小的。

灯不知道是什么灯，样式跟煤油灯一个样，只是比煤油灯大点而，但是不需要加煤油，也不需要换电池……

亮度倒是还可以，照亮一张桌子的范围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煤油灯亮起，四周的昏暗也将被驱散，不可名状的目光也将被暂时隔开。

“那个，冒昧地问一下，您的食材是在哪里得到的。”安德曼抬起头来看向安老板。

这个疑问他已经憋了很久了，他找遍整个诺丁城，硬是没有发现餐厅里的任何一样食材。

不，找到了米，就在隔壁街区看到的，但是吃起来完全没有那种效果。

“啊？你说食材啊，那可是一家餐厅最大的秘密，不过，透露一点给你也没关系。”

安然神秘一笑，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它们……来自另一个世界……”

安德曼浑身的鸡皮疙瘩暴起，他能感觉到，就在安老板完话的那一瞬间，他被无数个未知的存在锁定，仿佛只要有一点异动，他将化为虚无……

另一个世界……吗？

在未知面前，安德曼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蝼蚁，或许连蝼蚁都算不上。

“哈哈哈。”

看到安德曼被自己吓住了的样子，安然被逗笑了。

没想到安德曼连这种鬼话都信……

虽然他说的确实是真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