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还少不了陆远多次抵抗无效的那盘干煸豆角。
他两眼瞅着满满一大盘干煸豆角欲哭无泪,看着那张牙舞爪在盘子里躺着的豆角,陆远总有种被嘲笑的感觉。
“你能奈我何呀?”
20×22的宅基地,院子占了一大半,此时空旷的小院中有母子二人的闲聊声,小菜园传来的蟋蟀叫声、蛙鸣声。
穿过围墙,仿佛还能看见拖拉机气喘吁吁的喷吐烟雾,往家运送刚收割完的小麦。
“对了小远,我看天气预报说夜间有雨,等会儿你跟我去把油纸盖上。”
农业从来就是看天吃饭。
老天爷赏饭吃的话,今年可能就多几分收成,这还不算粮食丰收“谷贱伤农”的情况。
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嚓嚓嚓”的摩擦地面声。
两只半大的山东细犬喘着粗气,耷拉着舌头,摇头晃脑的就往陆远怀里冲。
“哦呦,这不是我家油条和滑条么,想你哥了啊。”
热情的两条细狗只顾往许久不见的小主人身上跳,一时间陆远的白色T恤黑色裤子上全是粘土的爪印。
“你看这朝狗,快下来!”
刘女士见这情况,怕狗爪上的指甲伤到陆远,连忙在油条和滑条头上招呼了两巴掌。
这两只傻狗还以为好心人跟他们玩,又热情的围到陆远妈妈身边,抻着脖子等待投喂。
转眼间,一辆开着远光灯的绿源电动车拐进院子里,车把手上还挂着一个公文包,里面是陆大夫出诊需要的听诊器以及输液设备。
“回来了。”
陆泮礼的问候简短有力度,两人之间是典型的中国父子关系,内敛含蓄。
夜里,陆远没来得及跟女朋友倾诉相思之苦,就匆匆挂掉电话往茅房里窜。
应该是闻到了新鲜食物的气息,两条傻狗兴奋的跑去茅房,嗅着味道就往陆远身下拱
无奈之下,陆远只好把老爹叫起来,让他把狗关到大门外边,这才能安安静静的蹲坑。
“坏了,估计是吃甜瓜吃坏肚子了。”
陆远恨恨的想。
“妈的,怎么还有蚊子?”
怪不得右手边的砖头上插着一把蒲扇,原来是扇蚊子用的。
过了十来分钟,陆远一瘸一拐地慢慢踱回卧室,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
刚躺下就向陆大夫求救:
“爸,帮我拿个蒙脱石伞,我快虚了。”
“这些甜瓜是在哪买的,明早我找他们去。”
“没事儿不用管了,以后不从那儿买就是。”
陆远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阻止了老妈想要追凶的冲动。
“在城里买的不一定就好啊,又贵又不安全,哪像咱们菜园子里,想吃什么咱们自己种,保证纯天然无公害。”
一听纯天然无公害这几个字,陆远感觉肚子又开始疼了。
经此一役,陆远把以前没放在心上的农业科技拔高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村里的大喇叭声喊醒的,二哥熟悉的嗓门传遍整个村庄。
“陆庄村的老少爷们,有个好事得跟恁说。
泮明大叔家的江华有出息了,请乡亲们去县城逛商场购物,啊,来回不需要车费。
想去的上午9点来村大队部集合,下午3点再把恁送回来,车接车送啊,想去的快来。”
陆远睁眼一看,已经八点多了,这可比前两天忙活开业最累的时候起的还晚。
大意了,大意了。
因为家里的农活不多,刘女士今天在家特意给儿子熬了一锅小米粥。
掺着几颗大红枣的米粥喝起来带着几丝香甜,一看就是滋补养生的好东西。
这个时辰室外吹着微风,正是一天中温度最适宜的时候。
陆远拿着一个小马扎到院子里,一边端着碗喝汤,一边抛着一根大骨头耍狗玩。
骨头是昨天晚上他吃剩下的。
三个月大小的滑条和油条快有一米高了。
四根大长腿,脑袋狭长,双眼杏黄,脖颈细长呈弓形;尾巴跟老鼠尾似的,不停的画着圆圈。
“就是不太聪明啊。”
陆远看着一黑一黄两条细狗追着一根大骨头跑,有些忧愁。
摸着两条细狗脖子底下的细毛,陆远低头看着它们哥俩轻声说道:
“改天给你们介绍个大哥,叫胖虎,好好跟人家学学,别这么傻了,被狗贩子骗去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