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可越说越来劲儿,将头顶的纱布给扯下来,用手指着伤口。
“这一定是秦大夫干的!”
“一看就知道这个崔大可同志是一个憨厚老实人!”
“打这种老实人,不怕天打雷劈啊!”
那些大夫们又开始起哄,都说同行是冤家,看来不管是哪个年代都是一样的。
崔大可一看有这么多人都给他撑腰,他就越发肆无忌惮的往杨平安身上泼脏水了。
“杨平安你不敢承认是不是?好!那到我们保卫科,你好好在里面反省,要是还不承认!”
“将他带走!”
杨平安脸上含笑,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抬手示意这些人,“不要冲动!这件事我能证明,是不是我干的。”
“你这是狡辩?你怎么证明?”崔大可看着他不紧张也不害怕,反倒是有些心虚了。
“我刚才刚好看见一样东西,现在派上用场了,给我一分钟,南师傅你跟我来下,顺便监督我不让我跑了!”
南易觉得这小子有点奇怪,这笑容里像是藏着刀,让他不寒而栗啊!
“好!”他答应了,就是想看看这叫杨平安的小子想干什么?
“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过来!”...
“哎呦!我的头啊,快要疼死了……谁扶我一下,我要过去监督他,不能让他逃了。”
“崔大可同志,我扶你,我们一起监督秦大夫。”
“还有我!”
“好。谢谢你们了大夫同志!”
杨平安没有拒绝,更不会害怕,他让南易带他到了厨房。
在厨房里,他问南易有没有扳手。
可别说,厨房里还真有扳手,“有两把扳手,你要是想要更多的话,就没有了。”
“就一把够了!”
南易从厨房的一个小柜子里,找到了一把扳手给了杨平安,在递给他的时候,他还自言自语的说一句。
“不对啊!明明有两把,难道丢了?”
崔大可这个时候可能是心里害怕,就对南易解释一句,“很可能是谁借走了,没有还回来。”
“也可能是!”南易自言自语的回一句。
杨平安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崔大可从这里拿走了扳手,和他想的一样,这崔大可是食堂副主任,他要想从这里拿东西方便多了。
所以在饭桌的时候他说是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一样东西,这其实就是善意的谎言,无非是想要证明下,这崔大可是不是从这里取的扳手。
“崔大可,你有没有那种忘了事情?像是岁数大了,前脚做了啥事,后脚就忘了的时候?”
“没有!”
“那就说你没有健忘症,这就好办了,那我们两个回顾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哦!”崔大可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像是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杨平安拿着扳手,站在崔大可面前问,“当时厕所灯是亮着还是暗了?”
“暗的!伸手不见五指那种。”
杨平安问了下围观的这些人。
“如果你们想要用扳手去打一个你们最恨的人,你们会打哪儿?”
“打头!”
“当然是头了!”
“对!”
杨平安要的就是这个答案,他又换了话问,“如果厕所里暗,没有光,伸手不见五指的这种情况下,你们想要袭击一个人,能万无一失袭击到头吗?这样的话你们怎么打?”
“横着打!就算不打中他脑袋,也会打中他身子!”
“对!横着打!”
“不打头呗!”
杨平安盯着崔大可额头上的伤口,怎么看都像是竖着打下来的,不可能横着来的。
崔大可反应过来了,赶紧解释一句,“当时灯忽闪忽灭的,他用扳手砸下来的时候,灯灭了!”
“南易麻烦帮个忙,按点灯开关,反复几次!”
“好嘞!”
南易最喜欢看崔大可出洋相,想也知道崔大可一定是说谎。
啪嗒啪嗒!
南易配合中,帮杨平安反复按点灯开关,灯忽闪忽灭。
杨平安举起扳手,眯着眼睛看向崔大可,“是这样砸的吗?”
话落,他拿着扳手就砸了下来,吓的崔大可抱住头大喊,“救命啊!”
杨平安点到为止,扳手并没有砸中崔大可的头,不过崔大可抱住头还挺及时,这是本能反应。
“看吧,如果灯忽闪忽灭!崔大可一定是看见我了,因为他是正面额头上出现的伤口,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本能反应是自保,抱住他脑袋。”
崔大可心虚极了,嘴巴却仍旧比肯承认,“我当时吓蒙了!连喊救命都没喊!”
“这样啊!那我只好找到几个证人来证明下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杨平安之所以大费周章,才说这话,是因为那几个证人,刚才又拉肚子在厕所里。
这件事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再给崔大可踢进蹲坑里之后,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捂住肚子,问他厕所里有人没?他们有些害怕不敢去了。
杨平安也是这个时候知道,他再被崔大可袭击的时候,这两个人当时也来过厕所,就在门口,不过因为看见崔大可掉进厕所之后,他们怕惹事就跑了。
“我看见崔大可同志用扳手袭击杨平安同志!”
“对!他因为被杨平安同志拦下来,后来被杨平安踢进了厕所里!”
“我们两个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们当时拉肚子要上厕所,当时站在厕所门口吓坏了,就跑开了……后来等到崔大可同志从厕所里出来后,我们才进去的。”
“是的!我们绝没有说谎,天地可鉴!”
崔大可看见地上有缝,真想钻进去避一避,他真的没想到今天想要袭击杨平安,却被他踢进厕所。
后来想要栽赃陷害,自己用扳手敲破了额头,结果却被人识破了?
“崔大可同志,他们的话是真的吗?”
刘厂长一问,崔大可以为他还有机会,只是要袒护他,他赶紧解释,
“厂长,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因为他们都是认识的,所以才会说谎帮他!”
“这两个大夫同志是我们厂里前两天才来的,认识?崔大可你给我先到保卫科好好严查,接受处罚!”
“厂长……厂长我真的是冤枉的?厂长……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厂长!”
崔大可跪在地上哀求,却被人带走了,刘厂长招待晚饭继续。
之前那些说过杨平安坏话的大夫,为了跟崔大可撇清关系,也都罚酒向杨平安认错。
杨平安坦然接受了,也没必要跟他们闹不愉快,毕竟也不是什么仇家,反正刚才被打脸,脸疼的是他们,也不是他杨平安。
这顿晚饭吃过后,大家都陆续往家回,家近的步行或骑自行车,家远的还有无轨电车,有轨电车赶回去。
杨平安带轧钢厂的大夫坐车回去,大家下车后,也都各自离开了。
“丁秋楠同志,我送你回去!”
“这……好吧,多谢了杨主任!”
“客气!”
杨平安骑着自行车送丁秋楠回厂里的宿舍,这些大夫中,只有她一个人住寝室。
将丁秋楠送去厂里宿舍后,杨平安这才骑自行车赶回大院。
这家门明明锁着的,离开前灯也是关着的,没想到他再回来的时候,灯竟然亮着?
杨平安先将自行车轻放在窗户下,而后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
此时,天气已经入春转暖,早已经没用门帘子,门没有从里面栓上,所以轻轻一推,就会出现一道细缝。
他想看看这屋中的小偷到底是谁,这一看竟然看见了聋老太太的背影。
他怎么忘了,他有锁门的习惯,怕钥匙丢了,就将其中一把备用钥匙放在了聋老太太那。
推开门,杨平安没有什么不放心,进了屋中。
“奶奶,您来了?”
聋老太太看见他人来了,走过来,她上下看了眼杨平安,见他没受伤,也没什么事,这才舒了口气。
“小杨,我听说厂里派你们医务室的大夫去了什么机械厂救护,没什么事吧?”
“没事的奶奶,您别担心!是傻柱告诉你我去的?”
“是!他见你这么晚没回来,就到了我屋里找你,我以为你出啥事了,就在你屋中等你回来。”
“没事的奶奶,让您担心了,不好意思。”
聋老太太拉起杨平安的手,轻轻拍了下手背,而后笑道:“说这话干啥?只要你没事就好。”
一场虚惊,杨平安和聋老太太聊了没几句,何雨柱就进屋来了。
“杨哥,你回来了?”
“嗯!我没事,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我其实想找你,告诉你声,你家的两只鸡,被我拿去炖了,还有一桶油我家没油了也带走了。”
杨平安听到这话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这何雨柱。
盯的何雨柱有些心虚,呲一口白牙,笑着问他,“杨哥,你看啥呢?”
“傻柱,这要是折算成钱和票子,你觉得给我多少合适?”
傻柱就怕杨平安跟他要钱,他赶紧拉着老太太,把她推出来当挡箭牌,“老太太,你看看杨平安,他这个人也忒小气了,我就从他这拿点东西,他竟然想要跟我要钱?至于吗这?”
“柱子?你说啥?我听不见?”
聋老太太又选择性耳聋,气的何雨柱差点吐血。
“老太太,我看你就是装作听不见。”
“我觉得行!你该赔钱赔钱,该给票子给票子,人家又不是你们厂里的食堂,让你随便拿东西出来。”
聋老太太这话,纵使何雨柱脸皮够厚,听了这话,还是不得不选个折中的法子。
“杨哥,这样吧,我这钱先欠着,等开工资了再给你。”
“先结账!”
“你可是我亲戚?你看我最近几个月穷的,裤衩子都没钱买,洗大了掉了也得穿,看在我这个惨样是不是……”
“脱裤子,我看看你裤衩子掉了没?”
傻柱没想到杨平安会这样说,赶紧拉住裤腰,“掉了,不好意思给你看!”
“不给看?亲兄弟还明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