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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青哥儿回来了。”
洛家大院内,几个妇人慌慌忙忙地快步走着,一个雍容贵态的妇人闻言走了出来,气度不凡。
洛长青与玄真二人被接到了后院,莺莺燕燕的尽是女子。
“青哥儿在山上清修,这些年受苦了,老爷尚还在衙门内,需得晚些才回来,青哥儿稍等。
“如今明月道长仙逝,青哥儿可有什么打算?”
“回林夫人,自古子承父业,但家中有云兄长在,到不必我操劳,而师父只我一个徒弟,古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道统传承所在,实在生不出什么别的想法。”
“你这孩子,”旁坐上一位年轻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嗔道,“该叫大娘的,怎么这般生分。”
“这位是?”
“这是老爷这两年新纳的妾,该要叫一声胡姨娘的。”
洛长青细品着茶,淡淡开口:“胡妇人哪里话,在下乃方外之人,俗世亲情,在十三年前明月道长收下我的那一刻就已斩断了。”
“道门……”
明艳女子还欲多说,被上位的林夫人止住了,她咳嗽两声,开口道:
“青哥儿,我知道你对你娘的死还有些怨言,但当时你父亲尚无官名,家道中落,实在是看不起那个病……”
说着,她见洛长青神色不变,便取出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本来是留在你父亲那里的,可如今你一个人无依无靠,便想着还是留给你作个纪念吧。”
洛长青打开手帕,入眼的是一块碎玉,棱角早就被磨平了,温润圆滑。
收下后,他也取出一物,场上人除了玄真无不震惊。
“这是我亲手药炼之丹,固本强元,服之大有裨益,就作为明日洛老爷的寿诞之礼吧,以全养育之恩。”
说完,洛长青便走了,道袍飘飘。
这份血脉之情,算是了了,也许生养之恩远不止于此,但有着现代人思想的洛长青哪管这些,因果之说,我说了了,那就是了了!
就是如黄教主这般“霸道”。
夜里,洛家书房。
“你说,青儿说这丹是他亲手炼的?”
“对,白日里那么多人全听见了,你说他会不会是说谎……”
“应该不会,”
中年人摆摆手,“青儿这孩子早慧,虽然孤僻了些,不爱说话,但也不会为这种事撒谎,而且没什么意义。”
“我这个儿子了不得啊,炼丹之法,放眼整个大周,也只有皇室有这个本身,明月道长……是我小瞧他了。”
“老爷,那你说青哥儿他……”
“以后啊,怕是得叫长青道长了。”
中年凝视着桌上的丹药,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郑重道:
“清风观的八十亩良田,不要再想了!”
“可有些人……”
“不要管他们,与我们关系近的可以劝劝,旁的任他们死活。”
“劝了他们也未必会听啊。”
“那就不要管了,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
”品了一口茶,中年再次开口说道:“对了,明日寿宴,你再去将长青请一请。”
……
孤月高悬,夜风偏寒,湿气也重了些,枯枝上的乌鸦叫了一遍又一遍。
摆了半天摊的洛长青,收起来之不易的十来文钱,目光透过重重围墙,变得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