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三九天里的一声惊雷,把山林里成精渡劫的黄大仙给劈死了。
“这是谁传的?”
“章嫂你这不是胡咧咧嘛,大过年的,建国这辈子够苦的,你怎么黑心肠造这种谣?”
原本将她视若神佛一样的众生忽然清醒过来,纷纷指责。
章嫂见此,急了,喊起来:“姑奶奶我要是撒谎,就让黑瞎子舔了去!”
她嗓门高亮,屋里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停止了,大家都错愕地看着她。
林泽这会儿终于把猪骨头吐出来,安抚章嫂:“章嫂,今天大过年的赌这种誓干啥?咱们说点高兴的。”
章嫂气得呼呼喘,她老爷们大阳从另一张饭桌上站起来,此刻也是喝得满脸通红。
“你又胡咧咧啥呢,老娘们一天嘴没把门的!”
他似乎猜到媳妇不听自己的叮嘱,把孙建国家的事捅出来了,再不出来管教管教,这老娘们嘴跟棉裤腰似的,指不定又叨叨出啥来。
章嫂平日里也并非那种低眉顺眼的女人,被男人当全村人面指责,是又羞又气,又急又屈,一激之下拍案而起,若说先前还有三两分含蓄的话,如今已是十分的泼辣:
“昨天公安的来村里找支书调查孙建国,你不在旁边听到了吗!”
他男人在看到她叉腰的瞬间就已经暗叫不好,想从凳子缝里挤过来,将他女人的棉裤腰紧一紧。
可是一个七八十平的屋子挤十张桌子已是十分的紧巴,现在又坐满人,他又如何能来得及从凳子缝里挤过去堵住他女人机关枪一样的嘴呢!
章嫂说完这句话,一屋子的人窃窃私语。有先前听到章嫂说孙建国杀人的纷纷张大嘴巴定在那里,此刻已是深信不疑。
而那些个没听到孙建国杀人传闻的村民们交换着分析:“呀,莫不是建国的孩子找回来了?”
“都十来年了,他老婆都跟人跑了,孩子被拐走的时候才三岁,还能叫他爹么?”
“行了,都别胡咧咧了!”
王宝库重重的拍着桌子,桌上的碗筷噼啪响,筷子震掉地上好几根。
王宝库皱着眉,显然已十分不悦,他那双虎眼狠狠盯着大嘴巴的章嫂,章嫂这会儿终于也清醒过来,脖子上挂的琥珀珠子没了,叉在腰间的手也悄悄垂下,屁股往下一沉,脑袋一低,藏进人堆里去了。
屋里的气温骤降,跟室外一个温度,大伙儿大气都不敢出,章嫂的男人大阳偷偷坐回椅子上去。
王宝库这才沉声道:“公安只是找我打听下情况,建国是咱们雪烈屯功臣之后,你们不管是作为长辈还是小辈,都不该在背后拿建国开涮,他弟建业在林业局里刚提主任,正是事业上升期,咱们这些当叔伯兄弟,嫂子外甥的,就算是帮不上忙,也不能裹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