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宫苑辉夜嘴上不饶人,但在绘岛妙的强烈要求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社长还是给后者办了出院手续。
不过,按照宫苑辉夜和绘岛妙订下的君子协定,在绘岛妙彻底康复之前,她就别想像受伤前那样剧烈运动了。
对此,尽管绘岛妙有诸多腹诽,但也清楚这是为了她自己好,也就只能暂时按捺下那颗躁动的心。
一周后,绘岛妙的身体基本痊愈。
只是因为长时间的卧床,她的体力下降了许多。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想要恢复到受伤前的水平,可能还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康复训练,总的说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让宫苑辉夜有些头疼的,绘岛妙前脚才好的差不多了,后脚就向陈牧提出了对练邀约,在婉拒无果后,陈牧也就只能被迫‘欺负’大病初愈的绘岛妙了。
结果也不出绘岛妙自己的所料,她败的相当彻底。
对练时,陈牧的每一招都很简单,纯粹到后续复盘时,陈牧只要演示一遍,让她看一眼,她都能够模仿出个七七八八。
但问题就在这里,能够模仿的出来,并不意味着能够挡住。
实战从来讲究的就是快准狠,谁的动作快,谁的刀先到达对方脆弱的位置,谁就更强。
在尝试了大约数十次后,绘岛妙彻底认清了事实。
不论是让她先攻,还是让陈牧先攻,结局都是一样的,面对陈牧的挥刀,她都捕捉不到刀的轨迹,更惶提格挡或是反击了,当她回过神来的当儿,训练用的木刀已经架在她的脖颈、手腕处了。
差距一目了然。
这次对练结束后,绘岛妙也没气馁或是懊恼,只是默默地加入了陈牧每天早上的训练。
*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转眼间便来到了深秋的最后一个周六。
在结束了对大田区分店的临时抽查后,女社长这周的工作也就正式宣告结束。
本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工作结束后,就该回公寓的,但宫苑辉夜临时改了主意,拿她的话来讲,休息的时间就该好好休息。
于是,陈牧也就只能尊重她的意思,跟着她来到了分店附近的一家商务咖啡馆里。
两个人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乘着宫苑辉夜看起桌上的菜单的当儿,陈牧侧过头,视线落在了攀附着雨珠的玻璃窗外。
今天的天气预报倒是准确了,秋雨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早已被浸湿的人行道上,撑着伞的人们互相保持着距离,行色匆匆的向前走着,细密的雨液打在伞面上,在滴答滴答的声音中滑落坠下,接着撞向湿漉漉地地面,绽起细微的水花。
偶有停下脚步的行人抬起头来,望向了那片被阴云包裹住的天空。
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这些偶尔驻足的行人似乎一时间迷失了方向。
“要一份布朗尼蛋糕,一杯意式拿铁,然后再要……”宫苑辉夜望向了坐在对面的陈牧,轻轻咳嗽了一声,待到后者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这边后,她挑了挑眉,示意他看一看菜单,决定要喝什么。
“一杯柠檬水就好。”
没有犹豫,陈牧下意识地便讲出了自己最常点的‘饮品’。
相较于醇厚的咖啡,他还是更倾向于柠檬水。
“不需要甜品么?或者小吃之类的。”宫苑辉夜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现在才刚刚四点整,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
“不必了,我还没饿。”
陈牧摇了摇头。
“那就先这样吧。”
宫苑辉夜把菜单递还给了女侍者。
“好的,请您稍等。”
女侍者微微躬身,收起菜单,转身离开。
待到女侍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宫苑辉夜这才看向了陈牧,神色渐渐放松,自然的打开了话茬,“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其实不挑……”
“别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听,你直接告诉我想吃什么,还是说,没饿,所以暂时没有主意。”
宫苑辉夜打断了陈牧的话,越和陈牧相处,她也就越是能够感觉到后者在生活里的随性,在确认一家店离自己的距离很近,且味道还算过得去后,他几乎就不会再去考虑别的店。
也就只有在周六周末的时候,他才会拿出手机查一查附近的美食,看看有没有特别好评的店,确认再三才会去尝试一下。
这还是她推了好大一把的结果,不推他一把的话,他能硬在一家店,吃上半个月同样的菜完全不腻。
就突出一个离谱。
“方便的话,我还是更希望回去吃。”陈牧顿了顿,“宫苑你的厨艺水平摆在那里,不论做什么料理都很好吃,至于吃什么,我确实是不挑的,所以这个就随你喜欢吧。”
这倒不是什么漂亮话,宫苑辉夜的厨艺相当不错,好到一度让陈牧认为她的主业是餐厅主厨,而非宫苑会社的社长。
“你这话说的就太狡猾了,阿牧。”宫苑辉夜嘴上抱怨了一句,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悄悄扬起,她的态度也跟着软了下来,“不过,你实在想不到吃什么的话,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嗯哼,这样就好。”
陈牧点点头,认同了宫苑辉夜的说法。
“妙的那件事情……”宫苑辉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讲出口,“她每天早上跟着你一起训练,会不会有些不大好?假如你为难的话,我会代你出面告诉她的。”
在她的印象里,陈牧不是一个喜欢被打扰的人,虽说他倒也不是自闭,只是在某些时候,他似乎更倾向于独处。
当然,也有另外一层原因。
那天的谈话结束后,她其实依旧没有想明白。
她也不清楚自己对陈牧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看待的。
可只要一想起妙的那句‘我对他很好奇’,再看到她每天和陈牧一起训练,以及偶尔提及他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尊崇,宫苑辉夜的心底就莫名的烦躁的慌。
但女社长也清楚,站在她的立场上,她是没有资格去对陈牧的社交圈子指手画脚的,因此,她也就只能看着。
“这个倒是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等等……”陈牧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得,他开口又解释了一句,“你不会误会了什么吧?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自闭,绘岛她并没有打扰我,我也没有觉得她在打扰我。”
反正对我来讲,一个人训练,和两个人训练没有任何区别,毕竟都只是简单的热身运动与挥刀罢了。
他默默地在心底又补上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的确想拜托你。”陈牧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绘岛她不止一次的跟我提过了,希望我教教她,但是我教不了她呀,我唯一能够教她的大概也就只有挥刀了,可挥刀需要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