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的时间定在十一点，地点则是处于神奈川的一处废旧工厂。

对此宫岛长树，也就是代号为田纳西的组织干部，很想吐槽为什么这种犯罪交易都喜欢安排在废旧工厂，但在看到周遭漆黑阴森的环境后也就释然了。

“距离交易开始还有半小时，你打算做什么？”

琴酒标志性的冷冷声音传来，前排的伏特加耳朵立马竖了起来，虽然很想回答，但伏特加非常有自知自明，这不可能是在问自己。

“车钥匙给我，我先回去怎么样？”

宫岛长树认真回答，迎来的却是琴酒将手伸进口袋的举动。

“开玩笑的。”由于现在自己的大脑还是处于那种时不时会感受到奇怪感知的阶段，宫岛长树想了想，说出了个琴酒大概率会接受的答案：“在车上休息。”

这倒不是宫岛长树继续挑衅琴酒的神经，而是这次任务本身就与他无关，与其知道更多的任务内容和看到三人后交易对象可能出现的应激反应，还不如在车里睡觉。

“理由。”

“调时差。”

“…………”

“伏特加，我们走。”

琴酒开门动作迅猛，关门则是动作很轻地一推。

后排座上，宫岛长树看了眼已经走向工厂的琴酒，转而看向还未离开的伏特加，在后者一脸呆傻下，挥了挥右手示意拜拜。

伏特加：…………

这就开始赶人了？所以我车钥匙要不要带走？

思考片刻，伏特加还是决定带上车钥匙，顺带提起了副驾驶上的箱子。

相比较琴酒，伏特加无论是开门还是关门的动作都温柔很多，随即一步三回头地追上琴酒。

等到二人消失在眼前，宫岛长树看着自己抬起的右手，内心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只是碍于现在大脑的混乱，他也懒得纠结这些，闭上眼。

那种奇怪的感觉还在，而且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属于自己，里面是自己长久以往所经历的，但又不那么完整，就像是刚被清理完内存的手机，想起要找些什么东西时却发现那玩意被自己删了。

另一半则是一片混沌无序的景象，类如监控室前的无数荧幕，忠实记录着一个人的一生，色彩不一的光景在这一侧疯狂涌现，有童年时的快乐与悲伤，也有来到大城市后的迷茫与兴奋，更多的则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两边的记忆都不怎么详细，但宫岛长树的认知中有种两边都是自己的感觉，只是两边的记忆是那么贴近却又那么泾渭分明。

所以我是谁？

是宫岛长树？一个童年悲惨的酒厂组织干部田纳西威士忌？还是画面里那个在遇到车祸前人生都可以说得上幸福的人？

这般想着，宫岛长树尝试着将自己完全带入其中一个人物，但内心中却会出现巨大的割裂感以及空虚。

或者我二者都是？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原本泾渭分明的记忆也慢慢想中间靠拢，光景重合，随即破碎重组，直至消失于亘古长存的黑暗中。

大脑的不适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消失，不过就是这个速度，宫岛长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完不成的。

睁开眼，通过挡风玻璃，正巧看见琴酒和伏特加绕着工厂转了一圈又回到起点。

前者似乎是注意到了宫岛长树的视线，阴狠的目光扫了过来，不过仅是片刻又收了回去。

“大哥，是他们来了吗？”

伏特加注意不到来自保时捷内的视线，但时刻观察自家大哥的他却是注意到了琴酒的举动，疑惑问道。

琴酒刚想说没什么，就看见另一条与自己来时方向不尽相同的路上逐渐明亮。

“没错。”

说着，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二十二点五十五分，还好不是像某个家伙一样卡着二十三点来。

大哥，我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