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土地只是这茫茫宇宙中的一粒,这里充斥着废土的黄沙、肆虐的风暴。现在虽然要好一些,但冰冷和忧郁依然是我们视线中的主旋律。
但在我眼里,笼罩着我们的不只是寒冷和黑暗,还有那些难以逾越的恶意。
但现在我们不在乎了,甚至乐意提及。我告诉我的孩子,民族的伤疤亦是先锋者的胸章。我们理应为越过的苦难而自豪。
但谷郁南只是一个单纯的科学家,他脑海里的幻想都是现实的推演。他认为地球是一定能挺过这场劫难的。
有机物对于地球而言,究竟是否出于一种本能而出现?那么通过仿微生物技术,是否能对如今有机质匮乏的世界做出救赎呢?
他找不到答案,而脑海中这个计划也不得不搁浅的一段时间。谷郁南所有的理性和认知都用于对真理的追求,他是我们民族的缩影。
如今,我们没了以前那些所谓的宗教,我们不崇敬神,故而没有“神”制定教规禁止我们自杀,没有“神”留下美好的传说祝福英勇的战士会在死后魂归英灵殿得到美酒和佳肴。
所以我们的注意力也不得不放在现世挣扎的生活中。
这样的文明氛围让我们有过一段很长的“黑暗时期”。
那个时期有很多同胞因为受到时代的局限而产生了对真理的怀疑,最后选择了自杀。
那几百年里我们陷入了“虚无主义”侵蚀的狂潮。相信我,那段时期因自杀死亡的人数不亚于瘟疫、战争还有大灾变。
后来我们对自杀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以至于政府设立了专业的机构来抚养科学家的遗孤,以保证族群的延续。
还记得我上面说吗?谷郁南只是一个单纯的科学家,他所有的研究的只是为当下目的。说直接一点就是……缺乏政治格局。
他的坚定成为了一把双刃剑。他固执己见,认为繁育对个体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疯狂的研究。
我的天,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以什么作为幌子得到那些研究经费的。但我怀疑高层们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们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戏做的很好。
那几年,谷郁南的轨迹可谓是两点一线。从最开始的家——实验室,到后来的厕所——实验室。
我偶尔从共同体中央政府下班,路过实验室也只能看见门口倒掉的茶叶和水渍,我见着他的次数寥寥无几。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五年前的一个清晨。那时山间的迷雾还没有褪去,群山还回响着野马的啼叫。我同往常一样,路过了实验室。但今天我没有上班,他的门口也没有茶叶和水渍。
我心安理得地呆滞在那里,猜测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很快,我的呆滞被惊吓取而代之。在万籁俱寂的世界里,门被撞开的声音像极了一颗被引爆的重磅炸弹。
但这不足以让一个政客手忙脚乱。真正惊吓我的是一群从实验室鱼贯而出的“野人”。他们身高和我相仿,只是浓密的黑髯延至胸前,从视觉上来看他们的体格高出了我一倍。但我很冷静,服役多年的直觉让我反射性地后跳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