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性子,若真不想去,有的是办法。
裴卿没有戳穿她,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她与公主说什么了?”
“叙叙旧罢了,宸妃娘娘温柔和气,与她相处倒是舒服。”
宋清安温温一笑,眸中倒是真诚。
“咱家竟不知,公主与她何‘旧’之有?”
裴卿嘲她,宋清安假作没听见,低声道:“与我母亲相关罢了……”
“公主,别怪咱家没提醒你,那可是一池浑水……公主最好不要去趟。”
裴卿懒懒道,一手却按在那茶叶包上拖向自己。
他的话让宋清安眸光一闪,听这意思……难道裴卿也知道些什么?
“穆之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宋清安睁着眼睛说瞎话,“宸妃娘娘告诉了我一件事。”
“原先贵妃娘娘送给我的衣裳……有问题。”
宋清安眉间蹙起,愈发哀愁:“可我回去后命人仔细检查了,其衣上一无异香,二无异物,却是瞧不出什么问题。”
“我疑心或许衣间有什么,可又不能将它剪了来看……”
说到此处,宋清安眸中已泪光点点,声音微微发颤:“若宸妃娘娘所言非虚,那……我已穿了那些衣裳许久,如无娘娘提醒,只怕我到最后都是不明不白……”
宋清安适时低头,取出锦帕拭泪:“可纵是如此,我依旧不曾发现哪里有问题……贵妃这般想害我,实在让我心惊……”
她与裴卿坐得近,顺势便伏上裴卿肩头,哀哀啜泣起来。
裴卿面上淡淡,却没有推开她,手掌还在她背上安抚似的轻拍。
“公主宽心,您现今的衣裳,都是刘泉经手过的。”
裴卿声如玉石琅琅,让宋清安心下稍定。
果然,那时刘泉来送衣,定是已发现了不对。
做戏做全套,宋清安收敛了些泪水,后怕道:“可若没有穆之……我岂不是……”
说着,宋清安眨了眨眼,泪水又要落下来。
“穆之,我不想咽下这口气。”
她兜了一大圈,总算说出了此行目的。
观她泪水涟涟,眼眶微红,裴卿心知宋清安是装的,却还是伸手,指腹擦过泪痕,他问道:“那公主想怎么做?”
宋清安沉默片刻,随后起身坐进裴卿怀中。
她瞧着倒是无辜:“我怕隔墙有耳,还是近些与穆之说吧。”
裴卿默默无语,有胆子来宁水苑做隔墙之耳的,怕不是活腻了……
宋清安发髻微散,有几绺青丝垂下,更显娇弱。她又凑近了些,在裴卿耳际徐徐道来。
……
“咱家竟不知,公主有这般好心计。”
裴卿微微偏头,不再让宋清安如此靠近。
见裴卿躲开,宋清安反欺身而上,再次拉进两人的距离:“裴掌印居此位多年,应当也见了不少腌臢事吧?”
她一手搭在裴卿肩头,一手则轻轻抚过他衣襟。
“我自小长在深宫中,见过的事情,也不比裴掌印少。所以……”
宋清安唇角微挑,一手已探入他衣襟中:“裴掌印说错了,于宫中人而言,这不是心计。”
裴卿漆眸暗下,攥住了宋清安的手腕。而她好似毫不受影响,依旧柔声道。
“……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