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舞池之后,康纳主动请莫拉斯法医和他的男友喝了一杯, 趁着这个机会重新认识了一下彼此。
莫拉斯法医的男友叫做扎克利, 是一名成功的艺术品商人, 拥有自己的画廊。他给人的感觉十分成熟稳重,而且擅于交际。不过聊了几分钟而已,康纳几人对他就产生了很好的观感。
扎克利热情的邀请道:“下个月一号, 我将在自己的画廊举办一场画展,所有作品都出自于我最近发现的一位新锐画家。你们如果感兴趣的话, 我可以送你们几张邀请函。”
康纳神色一动, 又面露可惜, “我们真的很想去,可惜在画展举办之前我们就要回德州了。”
扎克利笑道:“没关系, 就算去不了那场画展, 你们也可以去我的画廊逛一逛,那里收藏了很多有趣的艺术品。”
“我们一定会去的。”康纳笑着抿了一口啤酒,反正他们还有很长的假期,只需在清单里多加一个目标而已。
莫拉斯法医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案件上:“你们听说那起儿童绑架案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康纳一愣, 他下午和以赛亚去了一些景点游玩,并没从电视或者广播中听过这件事。
“今天中午,一个有前科的恋童癖趁着中午放学的时候,试图诱拐一名八岁的黑人女孩。”
康纳听得心都提了起来,神情凝重的问:“你们找到她了吗?”
“说来真是万幸,在有人发现她失踪之前,她就逃出了嫌犯的魔掌。有路人发现了她, 第一时间帮她报警,并联系她的父母。警方抵达现场的时候,距离她遇到嫌犯不超过十五分钟。”说到这里,莫拉斯法医叹道:“她是一个幸运的女孩。”
根据某项调查显示,所有遭到绑架并遇害的孩子有76.2%!!(missing)都(missing)是在三小时内遇害的。注1她能在有人发现她失踪之前就逃出来,的确是万幸。
康纳闻言松了口气,关心的问:“她的状态还好吗?”
“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不过好在身体上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莫拉斯法医的语气中也透着一丝庆幸:“她只需要接受一段时间心理医生的疏导。”
众人听了连呼:“上帝保佑。”
在场的唯二女性情绪外露的更明显些。
珍妮一口干了鸡尾酒,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恋童癖。”
珍妮依稀记得小时候生活在他们家附近,还为自己和哥哥的生日会拍照的那个摄影师。虽然小时候不明白对方为何会被警察抓走,但是长大后从祖父母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大概——那个人渣盯上了康纳,如果不是康纳识破了对方的真面目,恐怕就......
微醺的安妮拍着桌子嚷道:“愿上帝让那些恶心的家伙一夜死绝,滚出这个世界,远离孩子们!”
莫拉斯法医等姑娘们发泄完情绪,才再次开口:“你们知道是谁救了那个小女孩吗?”
康纳和以赛亚不约而同的一愣:“难道不是她自己逃出来的吗?”
莫拉斯法医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说道:“不,是一条狗救了她!”
“什么?”以赛亚瞪圆了眼睛,惊讶极了,“一条狗?”
“是的,就是一条狗。”莫拉斯法医挑了挑眉,“当她快要被抓住的时候,一条狗窜出来拯救了她!那条狗咬住嫌犯的腿为她争取了时间,所以她才能跑掉。”
以赛亚惊叹道:“它可真聪明!是流浪狗吗?”
“不知道。警方抵达现场的时候它已经跑了,巷子里只剩下一个晕倒在地的嫌犯。”
莫拉斯法医避开安妮和珍妮,对在场几位男士小声说:“告诉你们一个内部消息,他的小麻雀被那只乖狗狗撕咬的不轻。我看过现场的照片,遍地是血。”
闻言,在场的男人们下意识的夹住双腿,接着又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珍妮狐疑的问:“你们在笑什么?”
“唔,没什么。”
男人们试图收起笑容,结果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实在是太解恨了!
扎克利率先破功,笑着举杯说:“让我们敬那只狗狗一杯!”
“敬人类最好的朋友!”
安妮和珍妮委实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举起了酒杯......
十一点钟。康纳四人跟莫拉斯和扎克利在夜店门口告别。
康纳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安妮家,亲自把醉醺醺的两个姑娘送进了家门后,才放心的跟以赛亚离开。
出租车司机还在楼下等着,等两人上了车,才调转方向送他们回酒店。
折腾了这么一圈,抵达酒店时已经过了零点。
“好累啊!”以赛亚哀嚎一声,直接就扑到了床上不肯动弹。他今晚喝的并不多,不过以他的酒量来说,也有点醉了。
康纳见以赛亚不想动弹,就帮他把鞋子脱了,又把手伸到他身下解开裤子拉链,想帮他把裤子也脱了。
以赛亚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配合地翻过身体,惬意地享受起男友的贴心服务。
康纳把牛仔裤搭在椅子上,又想去脱以赛亚的上衣,却被以赛亚一把抓住了双手。
康纳轻声道:“去洗个澡轻松一下,然后再睡。”
以赛亚装作快要睡着了的样子,小声哼道:“我想直接睡觉。”
康纳俯身夸张的嗅了嗅,故作迟疑地问:“你确定?你现在身上不仅有酒味,还有一身的汗味。如果不洗澡的话......”
“我现在就去洗澡!”以赛亚本就有点洁癖,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就坐了起来。他随手把上衣脱掉之后,突然抬手捂住头,难受的说道:“我的头有点晕,恐怕需要吃点冰淇淋来清醒一下。”
康纳看透了他的小把戏,宠溺一笑道:“好好好,你先去洗澡。”
“嗯。”以赛亚慢吞吞的起身,小声道:“我要香草和朗姆酒口味的。”
“知道了。”康纳拍了下以赛亚的翘臀,催促道:“快去洗澡。”
以赛亚随手揉了揉屁股,走了两步小声嘟囔道:“流氓。”
刚拿起话筒的康纳疑惑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以赛亚一脸无辜的摇头,然后就飞快地冲进了浴室......
凌晨四点,康纳被一些奇怪的噪音吵醒了。
康纳本想着忍一忍就好,赖在以赛亚身边不肯动。可是噪音声越来越大,逼得他不得不撑着身体坐起来。
然后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电视机正亮着屏幕,可是他明明记得睡觉前关了电视。电视的信号出了点问题,画面变成了雪花屏,恼人的噪音就是从此而来。
遥控器就放在枕头旁边,康纳以为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便没有多想。他随手关掉电视,将遥控器丢到床头柜上。
然而他刚刚躺了回去,同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康纳猛地睁开双眼,表情不再是之前的不以为意。他翻身坐起,惊疑不定的紧盯着电视。
电视上的黑白点在躁动的跳跃着,发出让人不安的噪音。在康纳的注视下,雪花屏开始晃动,形成狰狞交错的图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构出了成型的影像。
夜幕伴随着轻松的音乐而降临,忙碌了一天的上班族总算回到了家。
他是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穿着半旧不新的衬衫,手里的公文包也不知用了几年。他开着一辆普通的轿车,住着需要每月还贷的房子,任谁看都只是庸碌世界里的一个普通人。
他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进浴室,洗个热水澡。
淋浴花洒被打开,细密温热的水流喷洒而出。站在花洒下的男人舒服地发出喟叹,将淋湿的碎发向后一抿,放松的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
要知道,当温水自头顶倾泻而下时,细微的水流声会被无限放大,变相隔绝了耳朵对于外界的感知。
因此,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家里进了一个陌生人。
有人趁着黑夜的遮掩破坏了后门的锁,大摇大摆的走进这栋安静的房子。而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克尔顿·布朗!
克尔顿的眼神凶狠,神情冷酷,颇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直接走进厨房,从刀架里取出了一柄切肉刀。然后,他没有丝毫拖沓的疾步走向浴室,抬起腿狠狠地一脚踹开浴室的木门!
“你是谁?该死!”沐浴中的房主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已经迟了。
受到大力撞击的木门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将浴室内血腥的一幕掩在门后。
“啊!!!”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突兀响起,却又戛然而止。
虽然看不到浴室内的情况,但也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房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门悄悄地自己打开。
诡谲的背景音乐响起,油然生出一种让人提心吊胆的惊悚氛围。浴室内的血腥场面,完整的展现在观众的眼前。
淋浴早已被人关掉,原本站在这里沐浴的男人,现在已经赤身裸体的趴在冰凉的地面上。虽然看不到伤口在哪个部位,但他的身下却积了一滩刺眼的鲜血。
克尔顿背对着门口,正用沾染鲜血的手指在洁白的瓷砖墙面上写字。
墙面上满是水汽凝成的水珠,写起字来并不方便。克尔顿写了两个字母,手指上的红色就不够用了。他只能弯下腰,从地上沾了些还温热的鲜血。
就这样,克尔顿慢慢地用红色的鲜血在墙上写下了一句话——我有罪,我该死。
‘我有罪,我该死。’
镜头猛地拉近,对准这句话保持不动。在白色瓷砖的映照下,血红色的字迹格外刺目,让人无端有种后背发凉的错觉。】
电视里的画面定格在那行字上,康纳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严重怀疑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克尔顿过去犯下的命案。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一眨,然后就愕然的发现画面有了些微的变化。
‘我有罪,我该死。’
还是那行字,但背景的白色光洁瓷砖却不知何时变成了白色的普通墙面。
镜头又缓缓的拉远,白墙上的血字旁边悬挂着一张装裱在相框里的法学院毕业证书,它属于毕业于1990年的菲利普·斯特罗。
这里,似乎是一个律师的家!
墙角下倒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的脸部被人严重殴打过,眼角甚至已经开裂。虽然这些伤口看着十分可怖,但真正的致命伤却是横亘在他脖颈上的刀伤!
死者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镜头上移,竟然还是克尔顿!
克尔顿点燃了一根香烟,递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将烟雾吞下,无处释放的烟雾从它的鼻间冒了出来。
缭绕的烟雾遮挡住墙上的血字,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这一切并未就此停止,留下血字的场景依旧在不停的变化,尸体旁边站着的凶手永远都是克尔顿!
场景换了五次,最后一次死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他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仅穿着一条睡裤,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