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老百姓冲击皇商的家里,王县令就知道,事大发了。
王县令还算胆大,他强作镇定,说道:“你去找张捕头,带上一众捕快去将公文全部揭掉,然后去安抚这伙暴民。”
王县令命令完之后,就进了后衙,他的老婆和小妾都在,大儿子外出游学未归,小儿子和小女儿正在地上玩。
王县令抱起小儿子,对老妻说道:“我带阿谭去拜访李大儒,让他收阿谭当个学生,阿谭也到了进学的年纪了。”
王县令其实是想带着小儿子跑路,再不跑路,就来不及了。可是一家子这么多人,带上了就一个都逃不了,只能忍痛舍下妻女,带上小儿子独自逃命。
“好的,老爷,要不要回来吃饭?”老妻很开心,儿子能拜在李大儒门下,将来高中不成问题。
“不用,我要宴请李大儒,就不回来吃了。”王县令其实对老妻感情还是很深的,当年他快四十才考中进士,是老妻无怨无悔,给人洗衣缝补赚钱补贴家用,辛辛苦苦二十年供他读书,他才能心无旁骛的考上进士。
不过不舍归不舍,该放弃的还是得放弃,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王县令抱起小儿子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应该的,应该请人家。”王县令还能听到身后老妻的话。
王县令出了县衙后门,上了一辆停在街边的马车,吩咐车夫道:“快走,快走!”
“爹爹,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小儿子才五岁,懵懂无知,看见上了马车,以为他爹又要带他出去玩,很是兴奋。
“爹爹带你去一个你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那里不用每天读书,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王县令看着欢呼雀跃的小儿子,嘴上在笑,心中感到无比的悲凉。
“好耶好耶!”小儿子手舞足蹈的鼓掌。
马车才出安知县没多远,就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挡在了路上,车夫下来看了看,回身说道:“老爷,这块石头太大了,我推不动。”
“还有别的道可以出城吗?”王县令问道。
“没有了,只能折返从东门走。”车夫毫不思索的回答道,这条路他走过很多次,对于有没有别的道那是门清。
折返又要花很长的时间,因为要穿过县中心道,一来一回恐生变故,于是问道:“你我两个人一起的话,能不能把它移开?”
车夫有点为难,他觉得王县令是累赘,不是助力,那肥胖的身躯想来推石头,只怕不现实。
“老爷,我们试一下看看,也许能推开。”车夫最终不敢说实话,而是含蓄的说道。
车夫和王县令一起发力,王县令肥胖的身躯倚在巨石山,让车夫感觉石头更重了,但是他什么都不敢说,而是咬紧牙根,脖子上青筋暴起,竟然还真的让他给推动了,地上都踩出一个深深的坑。
“动了!动了!”王县令非常兴奋,他以为是自己的帮助让石头动了,于是更加用力的挤在石头上,让车夫猛的觉得手上一沉,差点刚推动的一段距离又滚回来,让车夫苦不堪言。
石块在地上滚了一周,再发力就能推开,车夫打算一鼓作气将石头推到沟里去,一声大吼,脸涨的通红,可石块在这时刻反而不动如山。
车夫终于坚持不住,松开了手,石块又滚回了一些,车夫知道,他是再没有力气可以将石块挪开了。
王县令坐在地上只踹粗气,车夫绕到石头背后,想看看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却发现巨石背后坐了一个少年,车夫刚才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推,低着头没看到什么时候这个少年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