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君心中愈发绝望、烦躁。
何以解忧?
唯有公孙阅!
“去追公孙阅!”棠溪君低喝一声,脚下生尘,转眼间出了府邸,向着公孙阅消失的方向追去。
长亭外,石道边,晚霞漫天。
公孙阅坐在亭下的石凳上休憩,脸色从容,没有丝毫的沮丧。此时才起了一丝微风,带着稍许凉意。
日头渐渐沉了下去,公孙阅却未动身,时不时地回望一下,像是在等人。
暮色四合时分,公孙阅起身最后向着棠溪城的方向望了一眼,重新上路。
没走出几步,就听身后马蹄疾,他微微一笑,继续前行。
“公孙先生留步!”棠溪君在马上大喊。
公孙阅却没有停下来,径直朝前走去。
马蹄声隆隆,棠溪君快马来到公孙阅身后,飞身下马,快跑到公孙阅身旁,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拱手道,“请先生为我解忧!”
公孙阅笑道,“君上可是楚人哟!”
棠溪君脸上一红,但仍坚定地说道,“即便如此,我也愿意听取先生的建议。
公孙阅微笑点头,继续笑道,“楚王还等着君上效力呢?”
棠溪君脸色灰暗下来,恨恨道:“哼,我等侍他为君,他可曾拿我等当人看?我也曾追随先王征战沙场,立下过汗马功劳,换来的却是什么?”
棠溪君脸上闪过一抹厉色,“换来的只是毫无人道的南迁之令!”
棠溪君能自己转变思想,总好过自己苦口婆心地劝说,而且还不会有暴露意图的风险。公孙阅眼中得色一闪而逝,继而说道:“在下也是替诸位封君不值,若是没有诸位在北境,楚王哪得安闲在郢都?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楚王对此却视而不见,一意孤行,诸位势必要纠正其错误的想法,铲除其身边的佞臣!”
公孙阅已经挑明了意图,即便棠溪君有心理准备,一时之间也是紧张地心跳如雷,他咽了口唾沫道:“公孙先生可有大计?”
“那是自然,单凭君上之力可不行,在下此行便是要联络北境诸君,君上不是独自前行。君上若还是怀疑在下之用心,在下也可告知君上,无利不起早,这么做对我齐国、对国相自是大有好处。君上可知当今各大战国秦、齐、楚最强?”
棠溪君点点头,这点常识他还是清楚的。
公孙阅继续道,“那君上可知,齐王要的是一个稳而不强的楚国,一个可以联合越来对抗秦国的盟友,而不是一个意欲变法图强让齐国无法掌握的楚国!”
公孙阅这番说辞令棠溪君终于相信了其齐国暗使的身份,也大体清晰了公孙阅的谋划。他在心中作着权衡,毕竟一旦迈出第一步他便没有了回头路,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或刀出火海,他也只能一住无前。
胜算如何?
他不知道。
公孙阅看出了他的担忧,笑道:“君上且宽心,回去耐心等待,一月后我再来,届时君上再作决定也不晚也!”
棠溪君松了口气,拱手道:“辛苦先生了,本君静候先生佳音!”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