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太婆看不出多大年纪,说是六、七十也行,说是八、九十也行,背有些驼,满头银丝,耷拉下垂的眼皮下,那双冷冰冰的三角眼只是短暂对视也足以让人产生不适……别说波波头脸色大变,便连杨珊都有些心里发毛。
老太婆盯着她俩看了数秒,慢悠悠起身,拎起放在一旁的扫把和撮箕,步履蹒跚地离开。
等这个老太婆走远,躲到杨珊身后的波波头才抽着冷气颤声道:“奇奇姐,有没有觉得这个老婆婆好吓人啊?”
杨珊没出声,走到老太婆刚才坐的石凳旁站了下。
气温正常,没有丁点儿阴寒感。
杨珊微微摇头,抬脚欲走,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石凳后方的竹林。
这片竹林是那种特意挑选的观赏竹子,竹身很细,占地面积也不大,约莫四十来个平方;竹林中还用小巧的石板铺了条窄窄的u字形的散步小道。
这种落后小镇地价不值钱,就算镇政府想卖地也卖不出啥高价,这家旅馆的庭院便搞得相当宽敞,目测怎么着也能有两百来个平方,而这片竹林,显然就是这家旅馆建立之初特意搞的庭院景观。
六月中旬时节,景观竹林应当正是最旺盛的时候……但这片竹林却似乎没有得到维护,林中那条很有雅趣的小巧石板散步道都没有好好清扫,被落叶遮盖了一小半,还有些烟头扔在其间。
杨珊走了一遍u型石板道,出来后退到庭院中央,抬头打量整座庭院景观,又抬头打量凹字形的三层旅馆主楼。
波波头全程莫名其妙地跟在杨珊身后,见她似乎若有所思,小声问了句:“奇奇姐,你发现什么了吗?”
“嗯……还不确定。”杨珊迟疑了下,“你身上有没有现金?”
波波头“诶?”了一声,在校服口袋里掏了下:“有十块钱,我妈给的早餐钱。”
“先借我,我们去门口买水喝。”杨珊不由分说拿了波波头的早餐钱,拉着她往旅馆门口平房走。
看柜台顺带看小卖部的大婶仍旧毫无服务精神,杨珊喊了几声才肯给两人拿水,找零时更是一脸烦躁。
杨珊无视大婶的态度,默默观察了一番平房内的格局,拿了水回大院内时,更是深深地盯着挂旅馆招牌的地方看了一眼。
重新上楼时,杨珊在波波头莫名的注视下凑到封锁一楼西侧走廊的铁门前,弯下腰来仔仔细细地盯着观察了好会儿……
“原来如此。”杨珊直起腰,自言自语了句,不等波波头好奇发问,拉着她迅速上楼……
张姐在老周和黄毛的房间里,小情侣也在,五个人正商量着下半天该上哪找线索——虽然小情侣抱团太紧、隐约有些排斥其他人,但他俩显然没啥智商上的硬伤,知道这种诡异的任务里自绝于团队就是自寻死路,还是能做出合作态度。
杨珊拉着波波头进门,把门反锁上,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我有个发现,可能跟我们的任务有关联。”
老周精神一振,连忙道:“奇奇,你发现什么了?”
“我认为这家旅馆应该是被鸠占鹊巢了。”杨珊道,“而且,还是被占据了不短的时间。”
“诶?”老周愣了下。
波波头忙道:“不对呀奇奇姐,楼下大堂里挂的营业执照,上面的法定代表人是石建军,不就是那个一直在睡觉的男人吗?”
“这正是我怀疑这家旅馆被鸠占鹊巢的地方,营业执照上的名称和招牌都是人民旅馆,地址也对得上,但营业执照有可能更换,从这家旅馆建筑的成色、和房间内家具的新旧程度来看,跟那块过于老旧的招牌也实在是不太像同个年代的产物。”杨珊神色凝重地道,“而且……除了张贴寻人启事的人,谁能确定石建华确实是上个月下旬失踪的?”
波波头呆住了。
“不说咱们早上走街串巷看到多少空屋了,就这个旅馆在的这条巷子,就有不少空房子。这种发展落后、没有经济支柱的小镇是留不住人的,除了过年,大街上基本都看不到多少人气。”杨珊摇头道,“有人三五个月、一年半载的不归家,除非家人主动透露信息,同一条街的人根本注意不到……只要说一句出去打工,个把个大活人消失无踪却没人注意,就镇上来说,不是没可能发生。”
张姐“啊”了一声:“难怪呢,那对开粉面馆的两口子说是说街上失踪好几个人,但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只在乎自家生意受影响。”
“是的,镇上不像村里那样大多数人家都沾亲带故,谁不见了全村都知道。也不像城市里那样街道有街道办,小区有物业,片区有派出所,啥事儿都有人管。”杨珊点头道,“和家人怄气,外出打工,外嫁,有些人不知不觉间再也看不见了,只要没尸体、家人不报警、警方没立案,不会有多少人去在意。”
高中时离开小镇到城里上学的杨珊,对城市和乡镇的区别了解那是再刻骨不过了……所谓的小镇情怀,大城市长大的文艺青年才搞得出来。
顿了下,杨珊又补充道:“街面上的流言这种东西真实性要打个折扣,不说咱们并没看见石建华外的寻人启事,就算这条街确实发生了连续失踪案件,也有可能是石建华的家属借机把石建华本人的失踪混进去,试图蒙混过关。”
“喂喂,这样说起来感觉很可怕啊……”黄毛小青年哆嗦了下,脸色发白地道,“要这么说——石建华失踪这事儿……得着落到他本人的家属头上?!”
“等等,你们说了半天,全是建立在这家旅馆原来的老板是石建华这个条件上的啊,要不是呢?”小情侣中的男方忍不住道。
“没有证据,我确实不能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家旅馆现在的经营者肯定不是建立者。”杨珊很淡定,她自己就没少体验来自血亲的恶意,不像其他人那样认为这种事情匪夷所思,“这家旅馆不管是从庭院格局、房间装潢上看,在建立之初都是下了血本的,而后续经营维护如我们所见,简直是一团糟。”
老周脸色惊悚地思索了好会儿,喃喃补充了句:“……没错,只有成本不是自己的钱,才能糟蹋得这么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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