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够狠，前一秒还亲传，这一下就成杂役了。

杂役就杂役，您老高兴就好。

左右是要承老爹这个情！

杂役不算正经弟子，相当于杂工，打工的而已，又不是弟子般卖身给门派了。所以够不上颜玉说的叛师门，虽然这个驭兽宗也是个伪师门。

“驭兽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冰灵根弟子竟然只收做外门弟子。”颜嘉状似感慨，谁都听得出他言底的讽意。

讽刺驭兽宗有眼不识金镶玉也好，讥嘲颜玉明珠暗投也罢。明明隐世大家族出来的，偏偏去当什么外门弟子，还口口声声不叛师门，颜嘉觉得眼前的少年看着清清爽爽，内里实在粘稠黑乎，所作所为雾里看花般，让人看不真切。

“是啊，他们慧眼不识珠。”少年理所当然地点头附和。

颜玉想的是这具身体，哪天出个什么意外，身份一曝光，她可不能把便宜老爹拉下水，所以，她跟丹霞峰、跟颜老爹不能有摆上台面的亲密关系。

庄灵实在想不到真有人不愿当唾手可得的峰主亲传弟子，宁愿当一杂役！话里话外，貌似少年另有师承，好像是什么驭兽宗的外门弟子。太和之下驭兽宗，驭兽宗比不得太和。她是不想将就太和的外门弟子拼命往上爬，他却相反，宁愿守着其他门派的外门弟子身份。

难道真的有人，有这么强烈的门派观念？

庄灵隐隐觉得颜玉不是那样的人，却又不知道少年为何做如此选择。

只是替少年可惜，却又不能出言劝阻！

少年与峰主两人的世界，她只有仰望。

对于少年的坦然，颜嘉也只有干瞪眼。

这少年很真，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却一点也不谦虚，相反，有时还作妖似的折腾他的那点能力。

“这事真怪不得小庄灵，道君您看，她才多大，跪了这么长时间，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又只是炼气五层，我要干涉她的分流测试，她根本无力拒绝是不？”颜玉指着地上人儿，“要不让她出去吧？”

“老气横秋的，你也才多大，修为也不过是筑基初期！”颜嘉没好气道，话虽如此，还是挥了挥手，让庄灵退下。

颜玉想到五日后的东风会：“道君，最近我可能要离开青云几天，您上次说的——”沈轻舟拜会丹霞峰时，颜老爹可是叫她这几天留在丹霞峰，有事要找她。

“天石已经给你了，脚长在你腿上，你爱上哪便上哪！”

原来老爹早就计划着给她弄个好丹炉，让她不要离开就是为了这事，唉！

……

虽然没收颜玉当亲传弟子，但那架势，差点视如己出。现在的颜嘉乐意见自己闺女与少年同处，对少年完全没有初见时的警惕与排斥。相反，寄希望于少年身上，近朱者赤，自己闺女说不定多少可以学一点少年的性子，变得活泼些。

以致于丹霞峰顶，那几棵老松下，颜玉与楚扬面对面斗眼。

“你说筑基后身体有异？”楚扬寻了老松树下干净地儿坐了。

去野望时她只提了一句，他就记在心了，果然是对天魔体关心心切。

“有屋干嘛不进？你喜欢在这里吹风？”

“五岁时，我种了这三棵松。”楚扬答非所问，背靠老松双手枕在脑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来是你种的。”她一直以为是野生的，虽然三棵老松长得团成一团抱在一起，的确挺奇怪。

“我以前住这儿时，是满山的琼花。白皑皑的，仿佛这半座峰头盖着高耸耸的积雪，比这天上的绵云还气势。就像生活在云层里，腾云驾雾般，恍似真个成仙了。”少年的眸色带了怀念。

她怀念更多。

更早的时候，她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神话、传说神仙都生活在云层里，这些传说根深蒂固，于是她在丹霞顶栽满琼花，恍如自己就是生活在云层中的小仙。

后来她能腾云驾雾，再后来飞升上界，甚至修至上仙，她依然很难把自己与很早以前传说的神仙重合在一起。

“你喜欢的话，可以继续栽琼花。”楚扬起了身。

“多谢了。”颜玉扬了扬唇，眉目弯了弯：“进屋吧，帮我瞧瞧。”

……

待颜玉说明异状，楚扬露出沉思之色：“我以前是没有的。”

他曾经筑基后，身体内根本没有那些粉红之气。

“那你晓得是何物，灵力驱逐不了，神识捕捉不住。”颜玉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了，她对曾经缠绕弥漫在经络、丹田，寒火选择栖身之地后全部藏于丹田的粉红之气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