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这才刚回到了县衙的后堂,佟宝鸿便已第一时间迎上了前来,低声地禀报了一句。
“嗯,后头的弄堂呢?”
对此,法海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毕竟张家在房山县经营了几代人,没点能耐,又哪能做到一手遮天。
“回二爷的话,后方的弄堂两端也各有一家铺面是张家的。”
佟宝鸣无奈地摇了摇头。
“呵,这还真是天罗地网了啊,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这等一举一动都被人给监视起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奈何,暂时没办法解决,那就只能先忍着了……
戌时正牌,天才刚黑,可架不住酒劲上了头,黄栋梁忍不住便打了个哈欠。
“爹,法县令派人送来了份请柬,让您这就去县衙走一趟。”
不料,就在此时,他的长子黄炳融突然急匆匆地从房外走了进来。
“哦,送请柬的人呢?”
一听此言,黄栋梁的睡意顿时全消。
“还在外头等着,爹,您看……”
黄炳融明显有些个蠢蠢欲动。
“嗯……,就说老夫已经睡下了,明日自当会去县衙点卯。”
黄栋梁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之后,这才眉头微皱地下了决断。
“爹,那法大人可是佟家嫡子,万一要是见责下来,那……”
对自家父亲的谨慎,黄炳融明显很不以为然。
“哼,你可知其人之秉性吗?什么都不懂,就敢乱押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去,就按老夫的吩咐办。”
黄栋梁不满地瞪了其子一眼。
“是。”
这一见父亲真的生气了,黄炳融自是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之余,匆匆便奔前门去了。
“唉……”
尽管拒绝了法海的邀请,可黄栋梁却知道此事肯定没完,心不由地便乱了……
“二爷,属下无能。”
区区一个县主簿居然敢不给佟家面子,佟宝鸿显然觉得很是不爽。
“呵,又是一只老狐狸,看来这房山县的根都已是烂透了。”
法海也就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并没指望黄栋梁会真的跑了来。
“二爷,可须得通知四老爷?”
房山县里到处都透着诡异,佟宝鸿不免有些担心法海的安全。
“暂时不用。”
按律,房山县受顺天府与直隶总督府的双重管辖,从这一条来说,法海确实可以直接跟现任直隶总督佟国鼎联系。
但现在,时机显然不成熟——王鼎臣所给的那本小册子里虽说记载了不少张浩然一伙人的犯罪事实,可惜并无实证,拿这玩意儿上报,那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完全不可取。
“那……”
不靠外力的话,就目下所带来的人手,明显不太够用,佟宝鸿真就有点头大了。
“你去资料房走一趟,把历年的案宗都取了来。”
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好了,活人岂会被尿给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