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顶之后仔细看过,李长生如获珍宝。
穿影叟只学了浅薄的入门法术便能犯下如此罪行,现在学了完整版的李长生,若是想干坏事简直不要太容易。
清晨交了骨灰,两位锦衣力士皆是对他刮目相看,当然也不会有啥表扬或是奖赏。
大家各司其职,完成得好没啥,要是坏了事儿,那就得跟你好好计较计较。
来到户外后,李长生也是找了个僻境地一蹲,催动起了千里眼。
嚯!
好家伙!
视界一下子拉进,远处小娘子衣角的线头都纤毫毕现,像是望远镜被浓缩后架在了鼻梁上。
而且随着心念还能远近放缩!
这要是拿去……
都说犯罪分子总喜欢回案发现场重温一下,李长生倒没这个癖好。
虽然没天眼监控之类的,但好歹也有神秘侧的力量,小心之余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处理好今夜的尸体,李长生照例易容缩骨,穿墙而出。
只不过这次他连身形都没显露,墙根树影里,有一抹更为深邃的黑色在滑溜地移动。
有巡夜兵丁提着灯笼走过,也浑然不觉,手中那能检测灵异的烛火丝毫没有反应;也有长刀出鞘,锦衣夜行的缇骑锐士,同样毫无察觉,无动于衷。
就这样,李长生一路潜行,朝着从穿影叟走马灯里看来的地址疾驰。
都说狡兔三窟,白莲教这样的造反专业户,自然深谙此道。
一处破旧院落,木门半掩,内无烛火,可偏偏李长生就在这儿止了步。
从暗沉漆黑处浮出,身子微微有些佝偻,面容更是苍老可怖。
干枯手指上前摸索,扳动了一处不起眼的石砖。
随后也不贸然闯入,只在门口老实等着。
过了一会儿,有一人影突兀转出,躲在掩着的门后沉声问道:“吴老鬼,你不是糟了锦衣鹰犬的毒手?难不成你背叛了圣教!?”
冷哼一声,李长生声线沙哑,语气阴寒地说道:“姓竺的贱婢,我看你是脑子让狗刨了是吧?神功每日都需服用人心,老子要是被擒住了,到哪儿吃去!?”
“还有,咱们之间的账,也得好好算算啊……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跑得还真是快呢……”
竺芦雪瞳孔微缩,有毛骨悚然的大恐怖将其笼罩。
之前她就跟这老头不对付,可实力从来都是硬道理,自己偏偏还真就打不过这老头,便只能依附于白莲教的“特派员”来助长气焰。
伺候好核心弟子,得了赏识加官进爵,讨几颗人心丹一吃,顺势升为核心,多么完美的职业规划!
可现在这老不死的竟然没死!?
锦衣缇骑那帮鹰犬难不成是吃干饭的吗!?
但现在充斥心头的不是不满,而是恐惧。
原因无他。
此刻的吴老鬼面容枯槁灰败,一脸饿鬼相,在恶人扎堆的白莲教里也是极为丑陋的那种。
察觉到那逐渐凶戾的视线,竺芦雪很怀疑面前这老鬼一直盯着自己的胸膛,不是垂涎那引以为豪的几两肉,而是想掏出心来补一补!?
好在气氛逐渐焦灼的时候,有一俊秀公子哥悄没声地出现,出声缓和了局势。
“吴前辈,一切罪责都先由晚辈担着吧,二位都是圣教菁英,切莫因怨生恨呐!”
李长生也是迅速将来人对上了号。
正是此行唯一的白莲教核心弟子,江湖人称“玉面小蛟龙”的白正卿。
当然,这些都是屁话。
行走江湖的,谁还没个拉风的外号喽?
但观其一身白衣,言辞恳切但神情明显表演不到位,再结合穿影叟的走马灯,李长生很快便把此人打上了标签。
自傲而又愚蠢,虽然实力不错但还蛮好杀的。
见自己一言顿住双雄,白正卿心中颇为自得,但还是面容真挚地将吴老鬼请入了密室。
三人各怀鬼胎,不知是谁在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