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虽惊,最后也只拍了拍马闯的肩膀。
韩家人很聪明,但也很蠢。
靠着些许手段与资源拿捏了周边的佃户,便贪欲大增,想着朝外扩张吞并。
却没看透这乱世的本质。
把家底经营得再大,手里没有刀,迟早成了别人开水盆里的带毛肥猪。
斩草除根,一不做二不休的道理,马闯是从二伯身上学到的。
当夜,二伯就带着马闯,径直奔向韩家堡。
一门三十七口,尽数屠戮。
杀人好像很困难,但好像,又很简单。
就是三十多头猪,逮起来也费劲得很。
可人睡熟了,比猪还好杀。
三十几个人,马闯只闷头跟着二伯走,一间间屋子摸过去,娴熟地用刀刺进脖颈中横着一拉一抹,躺在床上的男女老少,挣扎个几息也就没了动静。
惊醒之后却难以发声,就像他们临死前还在琢磨着,那帮佃户怎么敢造反的!?
一夜过后,韩家成了死地。
前来领农具准备干活的佃户发现了,去报了官。
哪怕人命贱如草芥,三十多条人命的大案,也足以惊动县太爷。
韩家虽平日孝敬了不少,可人死账消,啥事儿都没来得及求,县太爷脸上震怒,心里指不定乐成啥样。
行贿的人死了,受贿的人拿了钱还不用办事儿,简直不要太幸福。
最后判斩了二伯,也算是没白拿白吃了这么多年。
无目击者,二伯也一口咬定行凶者只他一人。
马闯就这样逃得性命,背井离乡混迹在太原城。
凭着股血勇与凶戾,入了黑帮大佬的眼,成了帮派子弟,替人打打杀杀,看家护院。
浪荡了这么多年,也是练出了些许功力,成了黑帮能叫上号的小头目。
大佬们也是赏了个差事,负责看护日进斗金的赌场。
谁知李长生一朝上门,所有罪恶连同过往一起付之一炬,化作云烟。
奖励了一门神通,名曰《庖丁解牛法》。
倒不是让李长生真个娴熟于杀猪刨牛。
庖丁解牛意为通过反复练习来勘破事物规律,在某个技艺上达到得心应手的巅峰。
而《庖丁解牛法》,便是帮助李长生在极短时间内熟悉某个对象,并找出最适合落刀的“骨肉相连”点。
并不狭隘于对人或猪狗。
对建筑、兵器等“死物”也同样奏效,只需要接触熟悉相应的时间,便可以巧力击而破之。
再次感叹了黄泉典当人的神奇,李长生立马兴致勃勃地尝试起来。
得益于焚尸这项任务的严峻与风险,分配给义庄的煤虽称不上优质,但也比那些煤渣好得多,都是达到煤块规模的坚实燃料。
拈来一块在手中,李长生没动用修为或蛮力,略微把玩后只以大拇指轻轻一摁,黝黑的煤块便无声散裂。
握拢手掌,那光滑的断面合拢起来竟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缺漏参差。
东摸摸西碰碰。
反正勘破后又不一定非要发动。
李长生就这样,把丙字三号焚尸间里的铁锹板凳啥的都勘破了一遍。
其中最为完美的竟然还是那把铁锹!?
其“眼”的位置很怪,竟在“屁股”上。